把玩著手上令牌,楊冰陽看著四周倒退的光景,皺了皺眉。
這玩意是綠青色的,和他交給樸子星的那一塊雖然表麵形狀一致,但從做工上來說,兩種者精細程度簡直是天差地彆。
“特意做的招募牌嗎?”楊冰陽喃喃念叨著。
事情自然是沒小胖和黑白描述的那麼簡單,能讓諸多家族下定決心和沐家撕破臉皮,僅僅是幾個人死亡這種蹩腳理由,說什麼都沒這麼簡單。
“吼吼...”
趴在窗口吹風的肥貓拍了拍楊冰陽手臂,後者隨著它的視線望去,原本未舒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懸浮車的行駛通道,
被鬨民人為破壞了...
......
既然天上不能走,那也隻能下車靠腳走了。
幸好,
他此刻離沐家距離並不算太遠。
在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集市中,楊冰陽雙手抱著慵懶的肥貓,不緊不慢地走著。
這條路他曾經來過,
但現在記憶裡的集市原本熱鬨非凡的買賣景象,此刻被一股躁動不安的氣氛所籠罩,耳邊傳來的種種口號聲,如同尖銳的噪音,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他的耳膜。
但他神情自若,仿佛周圍的喧囂與混亂都與他無關,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平靜模樣。
“你們這群彼岸花家的奴才,連是非對錯都分不清了嗎?”一聲尖銳的怒吼突然響起,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漲紅著臉,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正對著周圍店老板怒噴,連唾沫星子都飛濺而出。
這裡是沐家的管轄地區,
這些商販,
都是沐家的信徒。
“滾出卞釵,華央臭狗!”一個瘦弱的少年站在街邊的台階上,聲嘶力竭地喊著,他的眼睛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手中緊緊握著拳頭,十分憤慨。
周圍的一些人跟著附和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在集市中回蕩。
“這不是你們的家,你們的主子是外來侵入者!”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從人群中走出來,她的臉上滿是滄桑。
“在彼岸花家還沒來的時候,整個卞釵人民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富裕。”
“但也不像如今一般,”
“連保暖都是一個極大問題,”
“你們主子倡導科技發展...是,你們確實是好起來了...”
“可我們呢!?生意愈發難做,當勞工又被壓榨薪水,這一切,都是你們彼岸花家的所作所為!”
“這是我們的城!”
“不是你們的!”
“當地人愈發貧窮,連本來畢生追尋的信仰都棄之不顧。”
“僅是為了活命...”
老人的話語很是悲愴,周圍來找事的群眾此刻宛若被點燃引線的炸藥一般,讓“沐家滾出卞釵”的口號響徹天際。
有更甚者,在這憤怒與仇恨的情緒驅使下,漸漸喪失了理智,紛紛衝進周圍的店麵,肆意地打砸著。
精美的瓷器摔得粉碎,
綢緞布匹被扯成了碎片。
店內的掌櫃和夥計們,嚇得臉色蒼白,紛紛躲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楊冰陽抬頭看向不遠處,其所在街區漸漸開始冒起四散黑煙升騰起來的,如同一條黑色巨龍,在低空盤旋,遮住了原本明亮的陽光...
而與此同時,
始作俑者卻發出了所謂勝利者的歡呼聲。
看著這些人臉上洋溢著瘋狂而扭曲的笑容,
楊冰陽罕見的有些靜默。
他們以為自己的行為是正義的,是在為了自己的家園而戰,他們在黑煙中跳躍、歡呼,
但,
他們可能忘記了,
這原本繁華的集市,
同樣屬於他們。
忘記了,
那些被他們傷害的無辜百姓,
亦是卞釵的原住民...
他抱著肥貓,
靜靜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