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也忍趙李氏很久了,以往她對自己動不動就是打罵,怎麼難聽怎麼來。
礙於孝道,她一直沉默不語。
可那不表示她願意忍。
現在沒了這層枷鎖,趙宛舒就自由很多,便是說話也隨意了許多,“嬸婆,大海大伯和四江叔那都是活該。”
“我早就說過四江叔的耳朵有病,你們不信!最後拖來拖去拖成大病。”
“當時怎麼罵我來著,哦,對了,是這麼說的。”
趙宛舒惟妙惟肖地學道:“你若是會醫術,會看病,我就去吃糞!”
“你說,我一個外侄女,已經仁至義儘,還能如何呢?”
趙李氏臉色難看至極。
“畢竟大海大伯,”趙宛舒提到他就有些生理不適,“他偷人偷誰不好,偏要偷他嬸娘。”
“隻是挨頓打,不是沉塘也不是逐出宗族,那都是得了便宜。”
“他這才叫真正在村裡出了名兒,讓阿桃姐去外頭燒水在這些事兒麵前算得了什麼?你說是不?”
這些話就是在趙李氏的心口刮軟肉。
這次的事情雖然解決了,但趙大海的名聲在村裡也臭了。
她最驕傲的就是生了這個大兒子,腦子聰明會讀書,還在城裡當皇差,結果現在驛站那邊讓人傳話暫時彆去當差了。
再聽趙宛舒這話,趙李氏氣得抬起巴掌就呼過去,“你個滿嘴嚼蛆的孽障,看我不打死你!”
隻是,她的巴掌還沒落下,就被帶著大夫急匆匆趕來的趙三河給抓住了。
趙三河麵色難看,“嬸娘,您這是做什麼?”
趙李氏跳腳,“你來的正好,你聽聽這孽障說的什麼話?她居然敢編排她大伯!”
趙三河不厭其煩,“身正不怕影子斜,趙大海自己其身不正,怪得了誰?村裡都知道的事情,你堵得了幾個人的嘴?要真那麼要臉,他就彆做齷齪事!”
“老三,你——”
趙三河甩開她的手,冷冷道,“阿宛已經不是您的孫女了,您再對她打罵,就彆怪我不客氣。”
趙李氏被他氣笑了,“怎麼,你還敢打我不成?”
趙三河覷了她一眼,轉首輕聲對趙宛舒道,“阿宛,你帶著大夫先去看看你二伯娘。”
趙宛舒見她爹麵色嚴肅,估摸著他心裡有氣,想做些什麼,她也沒多言,頷首帶著大夫進了屋子。
屋內一片昏沉,黃珍珠麵如金紙躺在床上,穩婆正在她耳邊焦灼地說話,林彩雲也在一旁鼓勵。
見到趙宛舒進來,林彩雲連忙起身,攔住道,“阿宛,你怎麼可以進來?你快出去,產房臟汙得很。出去外頭等著!”
這年頭姑娘家和男人是不叫入產房的,以免沾染晦氣。
當然,大夫是個例外。
而且,林彩雲也怕趙宛舒見了這情景,從此以後不敢成婚生子,畢竟太嚇人了。
所以哪怕他們都知道趙宛舒會醫術,剛才也沒想過讓她來給黃珍珠看病。
一來是婦人病最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