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息怒!”縣令抹著額頭的冷汗,連忙道:“我……我隻是見宴席時公子對小女的眼神恍惚,又聽說公子至今未曾婚配……”
黎昭群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其中竟然還有自己的事。
“我是因為有心事,方才會心神恍惚,並非是對你女兒有意!”黎昭群打斷他的話,眼中怒火更盛,“堂堂父母官,居然做出了這等不知廉恥之事!”
縣令被他訓斥得麵紅耳赤,又急又委屈:“公子誤會了……我也看小女對公子傾心,公子又是名門貴胄,這才……這才動了這個心思……”
“都是我的錯……揣摩錯了公子的意思,下回,下回再也不敢了……”
他也是哭笑不得。
他還是頭回碰見像是黎昭群這般的柳下惠,年輕美貌的姑娘都送上門來了,他竟然還能忍得住。
不過想想也是,理陽公府那樣的人家,恐怕丫鬟都比自家閨女生得美貌如花,知情知趣的。
他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儘想這些瞎主意。
此時此刻,他就盼著黎昭群能夠消了怒火。
黎昭群見他好歹沒把臟水都往女兒頭上潑,怒氣稍減,但語氣依然冷峻,“不管如何,你也不該把女兒當成物品來討好人!”
“她是個人,是有想法的,又風華正少,正是該好生給她選個夫君才是。而不是隨意送到旁人屋內,辱沒了她的清白和大好前程!”
“你這行為,與那女樓裡的老鴇又有何分彆?你對得起頭上的這頂烏紗帽麼?又對得起為你生兒育女的妻子?對得起尊你敬你的女兒麼?”
想起方才秋菊明明羞愧難當,卻還是顫抖著手,拋卻自尊清白,前來討好自己的樣子。
他這心裡就很是著惱。
縣令惶恐不已,腰彎得愈發低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過錯。我今後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黎昭群厲聲道。
“……是,絕對沒有下次了。”縣令渾身一震,急忙保證道:“我一定給我女兒找個好人家,再也不敢如此薄待她了……”
他這不是想著女兒也看中了黎昭群,這才順水推舟一把,沒想到卻是踢了鐵板。
頓了頓,他抬頭悄悄看了眼黎昭群,“公子,您真的沒瞧上我家秋兒啊?她很是心靈手巧的,哪怕跟在公子身邊當個丫鬟使喚……”
對上黎昭群冷漠的視線,餘下的話都被他吞回腹中。
黎昭群眼神一凜,“我娶妻納妾,自有家中長輩做主。令千金亦是官宦之女,合該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我等身上。”
“縣令大人還是趕緊走,再有這類念頭,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縣令被他喝止了妄想,連忙斂了容色,匆忙告退。
“不敢,不敢了!”
黎昭群望著那道著急忙慌的背影,神色複雜。
他是真沒想到,無意中的一個舉動,就引來這樣的誤會。
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又頗感無奈。
待縣令離去,阿魚叔才上前,輕聲道:“少爺息怒。這事鬨得有些難看,到底揭過了。”
他見黎昭群臉色依然陰沉,又勸道:“縣令一來是想給女兒找個好歸宿,二來也是擔心方老板和李大勇的事被問罪,畢竟是出在他的管轄範圍裡。”
“故而,他這才出此下策,想著能跟少爺攀個親。”
哼。”黎昭群冷哼一聲,“不要臉至極。”
阿魚叔轉了轉眸子,笑著回答:“其實那秋菊姑娘也不錯,年輕貌美,又知書達理,廚藝女紅亦是不俗。隻是年輕小了些……”
對比起紅楓,他是千萬個感到滿意的。
哪怕是小官之女,但給自家少爺做個妾亦是不錯的。
“阿魚叔!”黎昭群不悅蹙眉。
阿魚叔見他動怒,連忙轉移話題,“不過這縣令做事確實欠考慮。一個未出閣的閨中小姐,深更半夜來男客房中,傳出去確實不好聽。”
“這等事,如果讓老太太知道了,定是會替少爺著惱的。”他歎了口氣,“倒是委屈了少爺。”
黎昭群神色一黯:“祖母……不知她可有好轉?”
“老太太也是一直念叨著少爺。”阿魚叔趁機催促道,“少爺可是想回家了?那我們明日就啟程回京吧?”
黎昭群沉默良久,才輕聲道:“再等等吧。阿魚叔你的傷還沒有好全。”
阿魚叔明白他心裡還有牽掛,也不多勸,以免去讓他更生反骨,隻是溫聲道:“那少爺早點休息。”
“想必過了今日後,那縣令也不敢再自作主張了。您且安心住下,過幾日咱們就離開。”
黎昭群點點頭,揮手示意他退下。
阿魚叔點頭而去,隻留下黎昭群一人站在窗前,望著院中皎潔的月光,心裡念著安京的家人,微微歎了口氣。
他並非是不想回去,而是實在無顏回京麵對家人。
所以,他隻能一拖再拖。
而此時,理陽公府裡,黎三夫人獨自坐在繡房內,繡針在指尖轉了幾轉,最後在她失神間,戳入了指尖,鮮血伴隨著疼痛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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