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半夜,月色明亮。
盤踞在晏平手腕上的紅玉,渾身突然有了一陣細微的抖動。
晏平緩緩睜開眼,他抬起右手腕,看向還扣在右手腕上,但看著有些精神不振的紅玉。
他聲音幽涼,“你在做什麼?”
紅玉猩紅的豎瞳與他對視,不似往常那樣有精神,但依舊僵硬的不敢動彈。
晏平不指望一條蛇會說話,但這條蛇挺識時務的,他還不想殺蛇。
他的神識進入紅玉的神魂,裡麵沒有任何異樣,順帶掃了一圈它的身體,也很正常。
沒有任何問題,但紅玉突然間又不受控製的抖動了一下。
晏平眯了眯眼,自身沒問題,那就是外部刺激了,而離它最近的人就是自己。
晏平的視線從紅玉身上移開,看向手腕上的位置。
表麵的皮膚看不出什麼,依舊蒼白,沒有任何異樣。
晏平沉下心神,內視到經脈裡,發現裡麵的異樣時,眉頭瞬間蹙起。
隻見那些深入附著在經脈裂口裡的幽藍光點,紅玉盤踞過的位置。
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大多移動彙聚在紅玉盤踞的位置。
那些幽藍光點,是海獸內丹裡的某種東西,屬於無妄海的氣息。
既野蠻又霸道,一旦黏著上經脈,如同落地生根一般,祛除起來極為困難。
他借用了整個火靈城火山地脈接近一半的靈氣,才清理出左手一小條可供循環的經脈。
但現在,紅玉盤踞過的位置,有一小部分幽藍光點竟然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彙聚到了一起。
晏平看著紅玉,眼瞳瞬間幽深起來。
這條蛇,可以控製那些幽藍光點?
但看著紅玉僵硬著身體不敢動的模樣,也不像。
紅玉再次抖動了一次身體,明顯看著有些不適。
晏平眯了眯眼,隨後緩緩坐起身體,烏黑的長發如絲綢般順著他的肩頭滑落,勾勒出削瘦的身形。
他把紅玉從手腕上取下,沒在意手腕內部那些幽藍光點,而是一直盯著紅玉。
離開他的手腕後,紅玉看起來好了許多,雖然還是不敢亂動,但不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抖動。
看樣子不是它主動引起那些幽藍光點的移動。
晏平戳了戳它的腦袋,自言自語,“你究竟是什麼來曆?”
原本隻是當個漂亮擺件,順帶可以暖手,但現在看來,它很不一般。
可以影響到那些東西,來曆不會小。
祂之前也很在意它。
晏平重新內視手部的經脈,那些彙聚在一起的幽藍光點,在紅玉離去後,也沒有散開,如同死物一般,附著在血肉上。
晏平微微眯著眼,眼底劃過一絲思緒。
如果這條蛇可以引起體內這些幽藍光點的移動,他是不是可以借這個機會,將體內這些幽藍光點全部清除掉。
不過紅玉的體型太小了。
如果是之前手腕粗的體型還好說,現在這拇指粗細的模樣,光是手腕都要許久。
晏平半闔著眼,周身倦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或許他應該想個辦法,讓紅玉再長大點。
雖然以後會變醜,但傷勢恢複相比,他可以勉強接受這個結果。
……
越是臨近天陽宗曆練結束的日子。
計和玉周身氣息越來越沉重,他抬頭仰望著遠處的火山。
雖然前幾天已經坐實了他二十幾年前的無腦行為,但一想到回去會見到沐仙荷。
計和玉就有種頭皮發麻的艱澀感。
他當年借著借口大張旗鼓的追人,蒙騙過所有人,但人很少有能騙過自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