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晏平走了。
太陽還未徹底升起。
聞野站在懸崖旁,目光混雜了許多東西,最終全部沉澱下來,成為一汪沒有波動的潭水。
他看著遠處飄浮著雲彩的天空,任由清晨的冷風吹起他的衣擺,發出獵獵聲響。
聞野還沒成長完,還不夠高,但他脊梁筆直,從後麵看去,便有了一絲挺拔的高度。
計和玉病懨懨的從桃樹後出來,看著聞野的背影,過了半晌才開口。
“你真要我帶你去那種地方?”
昨天聞野問他要那些地脈節點的地點,他本不同意的,但是計和玉被他說服了。
不過就那麼出去還是有一定風險,計和玉得再確定一下。
“前輩出去辦事,我總不能在桃花居無所事事的浪費時間。”
聞野聲音很輕,現在他幫不上晏平,但他可以實現晏平想要的東西,隻要他拚命就行。
他微微偏頭,眉眼間還是往常的模樣,但計和玉卻從他麵容上感受到一絲莫名的鋒利。
就像出鞘的劍刃,未見血,便展露出了寒光。
計和玉微微陷入沉默。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聞野,難道這也是感情的力量?
又或許聞野一直都是這樣,隻是晏平的鋒利感太強,聞野便從不起眼,安安靜靜的待在晏平手裡。
“如風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聞野的聲音喚回計和玉的思緒,他無奈歎息。
“你去把他們都叫上,收拾一下東西,等下就走。”
看著聞野回去,計和玉靠在桃樹上,有些發愁。
晏平把聞野交給他,結果晏平前腳離開,他後腳就帶著聞野溜走。
等晏平回來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把他丟到無妄海裡喂魚啊。
……
從天陽宗前往魔域,這段距離很遠。
就算是最頂尖的飛舟,也得飛上兩個多月。
晏平就那麼禦空飛行,速度卻比飛舟快了不知多少,就像驟然劃過長空的一道光芒。
他不知道後麵的動靜,從白天飛到傍晚,臨近夜幕,才忍著經脈裡的疼痛,落到地麵上休息。
腳下是荒無人煙的山脈,他跑腿坐在一處倒映著月色的湖泊前,閉目等待月夜過去。
潮月的影響在逐步加深。
這是潮月第五天的月夜,但晏平卻感覺今天經脈裡的疼痛,比昨夜加深了不少,還有那些幽藍光點持續不斷散發出著的殺意。
從一開始的微弱,到現在可以輕微牽動出他的一絲殺意。
到了後半夜,月夜最為明亮時。
晏平忽然睜開了眼,瞳孔的顏色有一瞬化為了暗紅,又隱匿下去。
他想從儲物空間裡取兩顆玉種出來,便無法忽視的看到了聞野替他準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