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可能，聞野就像是從沉悶的水底浮到了水麵上，呼吸重新流暢起來，世界都清晰了不少。
隻是看著晏平現在極其少見的猶豫模樣，他眼神垂下，輕聲開口。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前輩何必遲疑。”
晏平以前性格果斷，從不猶豫，就算失憶，也不會應該有太多的變化，能讓他產生猶豫，足以證明他已經有了想法。
縱使這次不去，以後也會去。
這次他也在旁邊，他還能看看那個人究竟是誰。
晏平瞥了聞野一眼，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人心是一件很難控製的事，他從蘇醒時算起，唯有這件事是例外。
但想太多也沒用，都到門口了，停留沒有意義。
“走吧。”
穿過地牢門口的守衛，他們便進了地牢，地牢裡的環境其實不太友好，隻有一點昏暗的光，還有些陰冷潮濕。
晏平往裡走了一截路，便微微蹙起眉頭，停頓下腳步，看向旁邊那些囚牢裡牆壁上被人絕望時抓撓出的痕跡。
上麵有著已經浸進去的血跡，觸之令人驚心。
聞野本來正在打量周圍的環境，注意到晏平停頓時蹙眉的神情，有些疑惑。
“前輩，怎麼了？”
晏平恢複了冷漠的模樣，轉身繼續朝裡走，“環境太差。”
聞野：“……”
他看著這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地牢，和他以前見過的地牢相比，這裡就像是新修的一樣。
他心底突然泛起一絲酸意，手指微微攥緊，眼神垂到地麵。
就那麼一些抓痕，晏平都那麼在意……
晏平確實挺在意的，他是想把人關著，但那也是好吃好喝的關著，這種地方對人不好。
但是才想到這裡，晏平就意識到他的想法不對，一個還沒見到的人，隻憑名字就能影響到他。
晏平心底升起一絲厭煩，等下見到人了，對他影響更大的話，他直接把人關地下關一輩子。
隻要不見到，就不會受影響！
晏平麵無表情的向裡走，越往裡走，裡麵的光線便越來越亮，完全不似地牢門口那麼昏暗。
他能感覺到裡麵有三道氣息，但裡麵很安靜，都沒人說話。
聞野沉默的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路聲音都很輕，直到他們快靠近深處囚牢時。
靠在角落裡喝酒的計和玉微微抬頭，就看到了晏平，他愣了一瞬。
雖然聽梅燦說過晏平現在的變化，但這變化也太大了，陌生的眼神姑且不提，就是那蔚藍的瞳孔和白色的長發。
以晏平的修為，絕不可能這麼早就白發，除非他體內精血燃耗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