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快速思索著，白綿並不急於表明態度。
“……你能辦到什麼事？”
口中應著，白綿用眼神的餘光，微微偏頭朝著林顯福看了一眼。
兩人用餘光彼此對視，林顯福默然不語地將另一隻手拿穩了手裡的晶體，藏在紅花堆簇的披風之下。
“——任何事。”
“織夢回廊”很快給出了答案，用紅線在半空編織文字：“隻要你所想要的，隻要你所渴望的，在這片空間之上，我都能滿足。”
它給出了誘人的籌碼：“包括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財富。
包括獲得永遠健全的軀體，最為聰明的大腦，最為淵博的學識，我這裡，應有儘有，且慷慨地不限量。”
儘管聽上去十分的動人，但林顯福與白綿二人，都不是會沉溺於虛幻的夢境泡沫之中的人。
所謂的意誌堅定的內心，是在忍受過極度折磨的遭遇後，仍能重整精神，頑強地走下去的優良品行。
而湊巧，直麵殘酷現實的勇氣與決心，他們兩人絲毫不缺。
夢就是夢，即便再美好，也隻是醒後的一段轉瞬即忘的回憶。
“聽起來是挺誘人的。”
白綿繼續說著，又問道“但是為此，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代價——你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織夢回廊”給予了回應，“濃鬱的動人的情感，是我所渴望之物。
情感的範圍，包含了悲傷，喜悅，憤怒，乃至於色欲，皆是我所渴望而無所得之物。”
“而你們人類……由欲望而生的人類，是我最為寶貴之物。”
“既然如此寶貴，為何……”
白綿頓了頓，想起了來到夢境之後的一切所見與所聞，沉吟道：“又要將他們親自摧毀？在這裡與你同住的人與其說是居民，不如說是一具具失去靈魂的木偶。”
“成長……總是伴隨犧牲。”
“織夢回廊”的回複既簡短，又殘酷：“為了夢境得以延續，為了居民得到更為美好的未來，我需要‘燃料’。他們，也甘願犧牲。”
林顯福眉頭微微皺起，對那副口吻感到十分熟悉。
印象之中，阿列夫.零似乎也曾用過那樣的口吻與語氣，淡漠地輕視著生命。
仿佛人類數十年的一生，以及他們的性命安危，在這些怪物看來，隻是一種“特殊的資源”。
它們把生命當做籌碼，殘忍地放上台麵，隨口的討論著。
這是極度自私的行為，也是對生命的蔑視。
它們從不把人類視為單獨的個體，隻是將他們視為可以產出便利於自己的財富。
將那種畸形的占有欲美化為“安全”，便是它們最大的邪惡。
“果然，這群怪物都是一個樣……”
林顯福默默喘了口氣，眼神之中寒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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