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來說。
林顯福以前20多年的人生,並無什麼特殊之處。
與絕大多數的同齡人一樣,讀書上學,犯蠢,玩鬨……隻是,沒有“父親”這一角色的陪伴罷了。
總的來說,整個童年與少年時期,可以分之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從他人的口中,察覺到自己家庭中的缺憾而憋屈痛苦,麵對嘲笑與戲耍,除了怒意之外就是委屈。
而第二個階段,則是在周邊人的譏笑、與母親的安撫下,頓悟出“無視他人”的訣竅,至此,對外變得麻木起來。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身邊的朋友開始減少,但即便如此,他也並不在意。
——那些譏笑自己的人,充其量也隻能算是同學罷了,談不上朋友。
到了最後的階段,則是在高中時期……
與寇銓跟鬱曉青的相遇,讓多年麻木的內心重新開始跳動,宛如灰色的牆壁被五顏六色的顏料塗抹,重新煥發彆樣的光彩。
一直持續到,大學畢業為止。
……
“鬱曉青?是個女生?”
聽到這裡時,白綿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似乎是個女性的名字,有些緊張地等著林顯福的下一句話。
那副模樣,就宛如是護犢的母雞,在發現了疑似敵人的存在時,敲響了警惕的警鐘。
隻是那副緊張的模樣,並沒持續多久。
“呀!”
手上稍稍用力,白綿剛剛嘣起來的些許嚴肅,便在林顯福的揉搓下煙消雲散。
“是女生。”
林顯福微笑著,看向白綿的眼神,頓了頓,坦然說道:“也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與過去做完了斷的那個人。”
說起此事時,白綿微微皺眉,想起來阿福前一段時間,帶著團子外出處理事件時,回來還貓的時候的情景。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念及此處,白綿心裡頓生好奇,忍不住想要追問下去,但一抬頭發現林顯福略感糾結的表情,又有點於心不忍。
“唔……算了,我還是不問了。
我不想成為對過去糾纏不放的蠻橫女人……”
“……”
林顯福沉默了下來,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許訝異。
“總而言之,阿福。”
白綿與他對視,深吸一口氣,紅著臉問起了彆的問題,“現在……現在我在你的眼裡是……”
“——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察覺到她想說什麼,林顯福輕聲開口,想了想,又繼續說道:“若要比喻的話……嗯,跟我的家人是對等的地位。”
“……真的?”
聽到這話,白綿的心裡十分甜蜜,臉也變得更紅了,但仍舊有些不自信地嘀咕道:“我、我這樣的人也可以嗎……”
“怎麼還說這種話?”
林顯福眨了眨眼,鬆開捉住她腿的手,拉近了凳子,湊近上前。
“唔……”
麵對他忽然的靠近,白綿的心裡懸起,感到了一絲緊張,以及一絲期待……
而後,就見林顯福輕輕朝她伸出手,想要把她摟進懷裡。
但在伸出去的途中,他想起自己的手剛剛才給她捏了腳,還沒洗,又停了下來,坐了回去。
“……”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親近沒有發生,白綿怔住,疑惑的看向林顯福。
“呃,還沒沒洗手。”
林顯福聳了聳肩,簡短地解釋著。
“……”
白綿看了自己蜷縮回來的雙腿一眼,沉默了一瞬,嘟囔了一句:
“唔,笨蛋阿福……”
隨後,她主動地張開雙手,摟住了對方的腰肢,把頭靠在他的肩頭上,低聲喃喃道:“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