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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
五米之隔的洗手間內,水流衝洗聲起,蒸汽彌漫在玻璃的表麵,看不清裡麵的景象。
可即便如此,那名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林顯福的方向。
這是一個身高大約180的男人,膚色蒼白,黑發,留著寸頭,嘴角的位置有一道陳舊的疤痕。
正是——“釋文謙”。
不多時,林顯福換好衣物,將今天穿過的製服丟進洗衣機裡衝洗,穿戴整齊地走出洗手間,一屁股坐在距離“釋文謙”一米之隔的床上,拿起手機滿臉笑容地似乎正在與家人聊天。
詭異且隱匿的視線,落在此刻渾然不覺的林顯福身上。
靜靜地,不發一言地,注視了良久。
直至十幾分鐘後,到了大約19點左右,“釋文謙”從椅子上踏下地來,最後看了林顯福一眼,便大步朝著房間外走去。
整個過程中,釋文謙的身上沒有發出絲毫動靜,安靜得仿佛一個透明人……
“吱呀。”
隨著他走出房間,門口的位置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林顯福猛然從床上坐起,看向門口的方向。
但很可惜,一無所獲。
“……”
坐在床邊,林顯福微微皺眉,探手又摸了摸後脖頸,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若是深入去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這種迷惘的感覺,隻有曾經在“阿列夫.零”的倫敦教堂中感受過。
那昏倒在禱告室門口,如夢似幻的一幕幕交談,至今仍在他沉睡的腦海中時而回想起來,但更具體的內容細節,無論再怎麼想,也是像現在這樣……怎麼都想不起來。
“這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腦海被一根手指捅入,反複地攪動,將一切都弄得支離破碎。”
林顯福默然歎了口氣,背倒在床上,“不僅難受,還莫名其妙。”
房間之內,至此變得沉寂下來……
——
時間照常過去。
第二日的會議結束,解散之後,某間房間內。
“所以說,你現在作何打算?”
朱纓靜靜佇立在房間的一角,看向坐在床邊沉思的顧明河。
自從吃過飯回來,顧明河坐在房間內,就一直沉默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有趣。今天的會議上,嶽觀瀾透露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沉默半晌,顧明河淡淡說道:“組織居然同意了外國科研組的訪華請求……或許是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打算。”
貿然得知這個消息,朱纓怔了半晌,才應道“那是挺好的嗎?”
“這樣一來,他們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過來,倒也省了我們一番功夫。”
顧明河沉默不語,好一會後,才點了點頭。
“但是,不知為何,我的心裡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
顧明河的表情稍顯煩躁,皺著眉頭環顧了四周一眼,“我總感覺,有些重要的東西,被我忽略掉了。”
“……”
聽到他這麼說,朱纓也皺起眉頭來,緩緩睜開雙眼,殷紅色的眼珠子注視在顧明河的身上,定定地看了幾秒後,淡淡說道:
“彆的我不知道,但跟昨日相比,纏繞在你身上的線條沒有惡化的征兆。”
“甚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