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少年終於動了腳步,聲音冷清。
“我們單獨談談”
屏蔽了其他人,單獨的病房裡。
鄔野斂下眼睫,神情沉穩說道:“你剛剛聽到,你沒有記憶,我‘或許’碰到了你,你無家可歸,我可以短暫收留你,但你需要簽訂和解協議”
“好啊”話音剛落女孩就清脆答應了。
猝不及防的意外,他稍抬眼睛,沒說話,她彎著眼睛額頭是處理過的傷口,包紮著白布。
在警察的見證下倆人順利簽訂協議,她跟著少年走進夜色裡。
鄔野沒想過這種情況,出去一趟,消費了家裡半個月生活費,還帶了一個陌生少女。
他拎著藥,麵無表情走在大街上,頭也不回腳步很快,自顧自的走路也不管身後人能不能跟上。
他倒是時不時能聽見後麵的喘息聲,像是竭力在小跑跟著。
少年繞過巷道,腳下是汙穢的泥土,許是剛下過雨尚有些沾鞋,他踩著特意搭建的磚塊速度不減。
暗黃的燈光從布滿灰塵的燈罩中傾斜透出,上樓的影子被不斷拉長,踩著的木階梯嘎吱作響,樓道輕微的響動都能傳遍很遠的距離。
他熟悉的跨過樓道堆積的雜物,低頭繞過淩亂放下的衣物和內衣,打開倒數第二間的門,內裡傳來撕心裂肺虛弱無力的咳嗽聲。
“是小野回來了嗎?”蒼老的聲音透著病氣。
“嗯”他回應一聲,蝸居的客廳東西很多,大多都是老人家的東西,卻很整齊擺在一角。
往裡走,房間裡躺著半身癱瘓的老人,雪白的銀絲,臉上溝壑縱橫,抬起虛弱的手腕,皮包骨般的消瘦,老年斑布滿全身,加上房間和老人麵容上的病氣,略顯嚇人。
不過看的出,他被人精心照料著,即使在床榻衣服也很乾淨,被褥加著被褥,床單洗的發白。
“要翻身?”
鄔野放下手上的藥,利索的抱起老人,將他翻了個身,手腳輕快,他眼中溫涼。
“吃飯了嗎”他直起身檢查走時的便當,發現枕頭上灑落不少,還有些黏在脖子和頭發上。
他默默換了枕套,又將老人粘黏的米飯細心拿掉。
“小野,是我連累了你,你若是狠心些,將我卷一塊隨便丟在哪個山頭,比你現在過的要好些”
伴隨著歎息和深深的無力呻吟。
鄔野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番言論,情緒平靜不起伏:“有些人,生來就是受罪的”
他拿起地上的枕頭套走出去,掩上房門。
發現門口蹲著的小小一隻,見到他眼睛一亮,眨巴著清澈的眼睛:“我有敲門,外麵太冷了,我能進來嗎?”
虛設的門,第一次被人如此尊敬過。
鄔野沒說話,拿著香皂進了他房間,隻有那裡有衛生間。
女孩歪了歪腦袋,腿腳蹲的發麻她齜牙咧嘴,小心邁著步子走進,他應該是同意了吧?
近距離觀察著客廳,進門左轉,放著不知哪裡淘來的沙發,舊的厲害,有些地方還有明顯凹印。
鞋子因為沒地方,大咧咧放在牆角,其實也就一雙舊的運動鞋。
她對一切都感到很好奇,發黴的牆角,泛黃的壁紙,黃色偶爾閃爍電壓不穩的燈泡,低矮的房頂,老舊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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