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似乎有點興奮,笑著開口“八月五號,農曆七月初……”
不等他話說完,我衝進屋裡,把我床頭抽屜裡鎖著的賬本拿出來。
“差點忘了!”
“啥事兒?”他問。
“之前跟幾個同行,合夥乾了點活兒,今天是算賬的日子,我得趕緊過去!”
“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留在家裡,有人來送貨,家裡不能沒人!”
周林一臉關切“你一個人行嗎?”
我笑笑一臉從容道“有啥不行的?就算個賬,撐死倆小時就回來了。”
我說著拿著賬本,到街口打了輛三輪就走了。
算賬的地方,是距離這邊五六條街的惠民小飯店。
老板是這次活兒其中的一個合夥人。
前段時間我收到消息,郊區有個廠子要搬家賣設備就過去了。
結果人到了才知道,收到消息的不隻我一個,同行的有六個,還有另外兩個是做其他行業的,聽說拆舊設備掙錢也想插一腳。
這下就尷尬了,加上我跟那另外八個,一共是九個人,人家廠子的意思是誰給的價高,這活兒就給誰乾。
一開始大家各自出價,一個個上頭的厲害,最開始這活兒五萬塊錢廠子就能點頭,結果這一頓叫價,愣是翻了一倍。
當時是熱鬨了,廠子那邊也高興,可那叫價最高飯店小老板回家一算賬,這利潤空間都沒了,偏趕上那幾天各種金屬都掉價,整好了能掙點,要整不好就賠上也說不定。
他雖然當時腦袋一熱,但總算過後清醒了。
之後就找來我們這幫人,想了個穩賺的辦法。
他把我們這幫人又重新聚在他的小飯店,他棄標,然後其他人也彆上,等折標作廢,再找個生麵孔出麵,低價把活兒接下來。
沒人獨吞這活兒,吃不上多肥的肉,但大家算合夥,到最後都能喝點湯。
其實那天晚上,也有人提出異議,說人太多了,分到個人手裡就沒多少了,但大家嗆嗆好幾個小時,也沒人能想出更好的方案,到最後也隻能就這樣了。
人心齊泰山移,之後大家一起簽了字摁了手印兒,就等於都同意入夥了。
之後這活兒也乾的挺順利,五萬塊交到廠子,拆出來的東西比想象中多,去掉各項人吃馬嚼,最後這一個活兒淨賺了八萬一千多。
八萬一千塊,一共九股,那就是一人九千。
雖然不是啥天文數字,但畢竟這活前前後後也就半個月,大家也沒操啥心,這九千塊分到個人頭上也不算少了。
我進到惠民小飯店的時候,大家人都到了。
這幫人裡,除了我都是男的,當然也不隻是這裡,乾我們這行的女的本來就不多,有也是媳婦兒在家忙忙,拋頭露麵的我是頭一個。
見我進來,那一個個眼珠子瞪的溜圓。
我們這裡說話比較有話語權的,是個叫王權的,他不開收購站,就專門乾些俏活兒,不過他相較大家路子廣些,大家都很客氣的叫聲權哥。
王權看到我第一個迎上來,笑眯眯的幫我拉拉椅子“誒呦,唐婉妹子,咋來這麼晚?家裡忙就跟哥說唄,哥幫你把賬算了,過後給你送去,還省著你大老遠的跑一趟!”
這人膩膩乎乎不是頭一回了,我一向都跟他保持距離。
“沒啥事兒!說好了十一點,我這不也沒晚嗎!”
王權拉的椅子我沒坐,閃身靠到旁邊的桌子上。
此情此景,無論在這男人看來,還是其他人看來,我都挺不給麵子的。
王權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發作,反倒是他身邊的賴倉陰陽怪氣的朝我這邊啐了一口。
“呸!咋滴啊,仗著自己是個女的,就有特權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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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很大的敵意了,我看看他皮笑肉不笑“這話說的,我有啥特權了,大家一起乾活,一起出本錢,我拿我自己那份,也沒都占誰便宜啊?”
“嗬嗬,沒有嗎?話可不能這麼說吧!這活一共乾半個月,大夥哪個沒出錢,哪個沒出麵,唐婉就你,從頭到尾沒看到人影兒,我還以為你那份不要了呢!”
這就有點故意找茬了,我白了那人一眼“我唐婉本錢出了,合夥人上有我的名字,簽了字兒,摁了手印兒,今天分錢,我憑啥不要呢?還有,你挑我人沒出現,這可是雞蛋挑骨頭,咱們事先都是說好的,怕人家廠子有啥想法,一切都是雇傭的外人,咱們這幫人儘量不露麵,我配合著,這咋還能反咬我一口?”
那個叫賴倉的擺明了找茬,我這話也沒完全衝他,他卻直接衝我來了。
“你說誰咬你?你罵誰是狗?”
我冷哼“我可沒提那個字兒,你要自己撿罵,我也沒招!”
“你……你彆以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得罪他了,從進這個屋,我都沒注意這麼個人,然後就跟瘋狗一樣,對著我沒完沒了的咬。
還不隻是說,這說著說著就吹胡子瞪眼的要衝我伸拳頭。
其他人麵麵相覷,一個個也不吱聲,倒是剛剛被我掘了麵子的王權上前一把將他攔住。
“大倉子你乾啥呢?挺大個老爺們,咋跟個女人動手?”
那賴倉被他製住,但臉上還是很猙獰。
“女人咋滴?娘們兒就有特權啊!反正她也沒出啥力,要我看,這八萬塊錢就咱們八個平分一人一萬,給她一千就不錯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他人竟然沒啥反應。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特麼就是演戲呢,在場的一幫大男人,跟我這一個人演。
他們想一人拿走一個整數,覺得我是女人好欺負,就想組團捏咕我。
而這幫人裡,王權是個例外。
不是因為他主持正義,而是他更惡心,跟姓賴的一個紅臉一個白臉。
他把我扯到屋子一角,小聲在我耳畔叨咕。
就那兩句話,我聽完差點沒把早飯嘔出來。
“唐婉妹子,你看大夥這情況,我也怕我壓不住啊!要不你就說你是我相好的,他們給我麵子,肯定不會為難你了,不然,就這幫見錢眼開的,彆說不給你掙的利潤,怕是連你之前交的那部分錢都不肯給你!”
我聽明白了,這是在這威脅我呢。
我早知道他對我沒安好心眼子,但沒想到這人已經無恥到這份上了。
他讓我當麵承認跟他那種關係,就是挖好了坑等我跳,我要不跳,他就直接翻臉。
要麼我妥協從了他拿到錢,要麼他們合夥把我那份吞了,一人多拿一千多塊。
好無恥的算計,好邪惡的人心。
八個老爺們欺負我一個女人,王權這是吃定我會害怕,吃定我拿他們沒轍。
麵對這場麵,我也的確怕,的確惱,但一點我不會慫。
我唐婉走到今天,掙來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汗珠子摔八瓣兒換來的,我應得的錢,憑啥讓他們扣著,憑啥拿我的錢,逼我就範。
“去你大爺的!”
我嗷一嗓子,猛的推開王權,衝到那幫混蛋男人麵前,一把掀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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