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周林呢?他怎麼樣?”
小白擦擦額頭的汗珠“我剛給他打了一針安定,讓他先睡會吧!”
“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打安定?你沒給他催眠嗎?沒成功?”
“成功一半吧!”
“一半?什麼意思啊?”
“情況很複雜……”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他!”
我什麼都顧不上了,繞過小白推門進去。
關心則亂,我太怕周林會出事。
不過我進去的時候,他人好好的,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張我睡過的躺椅上。
熟睡中的周林,雙眼緊閉漫天星辰般的雙眼,依舊不減魅力。隻是那眉宇間多了兩道縫隙,是他的躊躇,深藏於內心深處的秘密。
我雙手撫摸著周林的頭,他的發絲已然被汗水浸濕,那汗水在發絲之間還有餘溫,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史詩般的故事,就在那聲聲嘶吼中循環上演。
“周林,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的內心十分複雜,心疼,糾結,我渴望他想起,可這過程這樣痛苦,我的心也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身後的小白,拍拍我的肩膀。
“讓他睡會吧!我們聊聊!”
我點點頭,剛剛小白說他的催眠成功一半,或者這一半也會有很大收獲,有進展總是好的。
我跟小白大夫一起從那屋裡出來,關上門,就讓周林安靜的睡,什麼都不想,就好好睡一覺。
他太累了,無論曾經,還是現在,都背負了太多,這其中有我知道的,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小白又倒了兩杯水,一杯給我,另一杯自己一口乾了。
我能感覺到,周林這成功一半的催眠,對小白大夫來說也是一種挑戰。
此刻的他,可完全不像給我催眠那次,從始至終那樣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喝了那杯水,而後深吸一口氣,很認真的看著我。
“唐婉,你……你死過嗎?”
“什麼?小白醫生你為什麼這樣問,是周林說什麼了?”
我懵了,聽到他這話,我完全懵了。
但很快我又反應過來,能讓他這樣問,可能是周林回憶起我那九死一生的絕症,或者從一開始,我的生命,就從來都離死亡不遠,隻是因為有周林的存在,我才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他的情況很特殊,如果說我給彆人催眠,是睡一覺,或者以圓一場夢的方式,與自己和解,那周林的夢,就是一場曠古爍今的噩夢。那裡麵寫滿痛苦與恐懼,帶著深深執念,是拚搏到灰飛煙滅後,仍舊無法改變的無力……”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我雖還對周林的一些秘密未知,但我了解周林的性格,他是強者中的強者,他是男人中的男人,他這樣的人,天塌了隻會挺起脊梁頂住,那些無法逾越的鴻溝,旁人望而卻步的難題,他隻會勇往直前,怎麼會是痛苦恐懼灰飛煙滅的無力……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是小白誤判了什麼,還是周林的身上,藏著我無法想象的可怕秘密?
“小白醫生,我的確得過絕症,也因一場車禍差點喪生,也是為了救我,周林才失憶,會不會是因為這些……”
我道出心中猜測,其實我覺得這些應該不準確。
小白看看我搖搖頭“我並不知你們之間具體發生過什麼,我也無法完全判斷,他情緒崩潰的原因,但以一個專業心理醫生的直覺,我覺得不是!”
“那他都說什麼了?”
小白看著桌案上的台燈,半眯著眼,努力的回憶周林催眠時情緒崩潰時說過的一字一句“小婉……不要……我不要你死……天要你死,我也要把你搶回來……為什麼我拚儘一切還是無法改變這命運,最後一次……我希望能陪你到老……”
小白醫生口中的周林說過的話,斷斷續續似乎連不上,又似乎都有聯係。
隻是他不懂,連我都沒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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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猜測,他說的是我得了絕症那次,我後麵的話感覺又不太對勁兒,最奇怪的是,明明那關我們早就過了,如果是內心潛意識裡最深的執念,這有些說不過去。
“就這些嗎?還有其他嗎?”
“嗯,應該沒什麼誤差!這樣吧,我破一次例!”
小白說完,從兜裡拿出一個小錄音機放在我麵前。
“這是……”我問。
“催眠時我會錄音,正常情況下,如果得不到當事人允許,這錄音是我不會給任何人聽,但周林的情況特殊,而且整個催眠過程中,他念的都是你的名字,我想,你應該聽聽這些……”
話音未落,我迫不及待的按下播放鍵。
之後,錄音機了我聽到小白大夫的聲音,然後就是周林的嘶吼,整個過程小白一直在試圖安撫,但收效甚微。
“小婉……小婉不要……我不要你死……天要你死,我也要把你搶回來……天意弄人,為什麼我拚勁一切,仍無法改變這命運……最後……最後一次了,我想陪你到老……不要……”
的確,小白醫生的記性非常好,他說複述的,跟錄音裡幾乎沒差。
隻是聽完這錄音,我更迷茫了。
我寧願是小白醫生作為一個心理學專家,他過分解讀周林的情緒,可我聽完那些,卻是要比他口中所轉述形容的更加激烈。
那種困獸般的痛苦嘶吼絕望,那被碾碎的強大,比塵埃還要卑微……
“周林……周林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想要找回周林的記憶,卻發現挖掘出更多更多我無法理解的東西。
我覺得心口像在被灼燒,口乾舌燥,我乾了麵前這杯水,仍舊無法緩解那種被火燒的焦灼感。
我俯下身子,手撐著額頭,陷入長久的迷茫中。
不知過了多久,那道門被周林從裡麵打開。
他出來前,應該是稍加修整過,剛剛我看到的有些蓬亂的頭發,這會兒整齊了不少。
睡著時,那緊鎖的眉頭,此刻也已經舒展。
他的樣子,似乎跟來時沒什麼區彆,唯獨眼神,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他也在刻意回避。
周林走過來,看看小白大夫“費用在哪交?”
小白也看著周林,用一種近乎x光般的眼神注視。
幾秒後,他搖搖頭“我跟陸戰是朋友,你們也是他朋友,都是朋友不需要……”
“需要!我不喜歡欠彆人!”不等他說完,周林從錢夾裡取了一些錢放在桌上。
我還沒等完全緩過神兒,周林已經從沙發上拉我起身。
“小婉,咱們走吧,我餓了!”
“嗯!好!”
我與小白大夫對視點頭,之後就跟周林一起離開心理診所。
經過走廊的時候,周林又看了一眼之前看過的那幅畫。
我疑惑“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事!”
周林還是那個周林。
可莫名的,我又覺得,出來之後的周林,跟之前不太一樣。
到底哪裡不一樣,我說不清,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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