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讓孫姨娘帶話後,她們都表示受皮肉之苦也沒關係,隻要能像孫姨娘這樣獨立過日子,打不死她們,她們就能忍。
但是因為文姨娘是典妻,相對而言不自由,一直到今日,才得空出來。
今日是她雇主家夫人的父親過壽,一家人都去了嶽家。
“一家人”裡自然不包括她這個典妻。
她才能偷偷溜出來。
早上二樓沒什麼客人,沈清棠把姨娘們都請上二樓。
二伯家總共有四個姨娘,除了典妻文姨娘、奶娘月姨娘還有花姨娘和嬌姨娘。
花、嬌兩位姨娘一個在彆人家當廚娘,一個在附近飯館裡給人打雜。
文姨娘迫不及待地催沈清棠,“棠姑娘,你真有法子讓我們離開沈家嗎?”
說完覺得這話不對,多解釋了句,“我是說沈峴之家。”
沈清棠點頭,“嗯,不算什麼好法子,我也隻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能不能行還得你們自己拿主意。”
文姨娘她們像幾個等著先生布置功課的小學童,紛紛點頭,一臉期待。
“二伯家現在的情況你們應當都很清楚吧?是不是家裡沒什麼錢了?”
月姨娘點頭,“對。你二伯之前在京城時開了幾家私鋪掛在親戚名下。前幾個月都是靠著那幾個私鋪寄來的錢財瀟灑度日。
可那些鋪子最大的生意來源就是沈家,沈家倒了那些鋪子裡的生意自然會不好。
況且人心隔肚皮。那些掌櫃的見沈家倒台,便起了把鋪子據為己有的念頭。
反正,不管如何,給你二伯寄過來的錢越來越少。”
花姨娘點頭補充,“對。自打今年初開始,京城每次隻來信不來錢。來一次信你二伯發一次火,還得跟你二伯娘打一次架。每到這一天就是我們最倒黴的一天。”
拿那些掌櫃無法的二伯和二伯母就把怒火撒到她們身上,非打即罵。
嬌姨娘冷哼,“前幾日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稅課局的人押回家。家裡僅有的銀錢都被沒收。
逼著我白日在飯館打雜,晚上還得秀帕子、團扇麵,好讓你二伯母拿去賣。
我做夢都想離開!”
沈清棠:“……”
有一丟丟的心虛,“好像跟我們家有關。他來我們家打秋風被連累的。”
嬌姨娘恍然,“我說那兩天一直罵三老爺三夫人和你呢!”
文姨娘拉著沈清棠的手,“棠姑娘,我的事你清楚,我就不廢話了。你若是幫了我們,你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定會報答的!”
沈清棠搖頭,“你們先彆把事情想的太好。我說了我出的是餿主意。
我二伯一家現在缺錢缺的厲害,你們打工拿回去的錢恐怕都不夠交房租吧?”
房租不止是一個月二百文,還有拉拉雜雜的稅。
加起來一個月得一兩銀子。
初到北川時,沈清棠不知道租房還納稅,誤以為租房挺便宜的。
租了鋪子之後才知道裡麵的彎彎繞繞。
幾個姨娘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月姨娘先開口:“以前我拿回家的還多一點兒。現在雇主代交稅,每個月到手也就五百多文,還不算我的喝水稅、人頭稅什麼的。”
嬌姨娘在家時間長,比她們更清楚二伯家的情況,“我們三個人的工錢也就剛剛夠房租。文姨娘一典就是三年,人家主家一次性付的錢。
那些錢早就花光了。過年時,一大家子吃喝嚼用花得可不少。
要不然也不會逼得你二伯上街擺攤賣香皂。”
文姨娘問沈清棠,“棠姑娘,你怎麼還把香皂配方給你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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