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點點頭,長歎一聲。
不難理解為什麼黃玉會失去理智對林長風下殺手。
良久,跟季宴時商量,“幫我一個忙?”
季宴時點頭,“放心,痕跡已經清理乾淨。林長風在外看來是失足落水。也無人知曉黃玉離開寧城的事。”
沈清棠這才鬆了口氣,道謝:“謝謝你。”
季宴時並不開心:“你說過,夫妻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沈清棠:“……”
你這會兒倒是好學生了。
臘月十六,晴。
沈家人難得一起吃早飯。
平日裡,沈清柯趕著點卯,往往第一個吃早飯後匆匆離開。
沈嶼之和李素問多數時候會一起吃早飯。
然後一個去蔬菜棚轉悠或者去城裡轉悠,李素問則去村學轉悠或者留在家裡做家務。
沈清棠和季宴時幾乎就沒同時起床過。
多數時候季宴時先起,然後帶著一雙兒女到書房辦公,就怕吵醒沈清棠。
沈清棠有時候會熬夜辦公或者被迫熬夜,往往起的晚。
李素問端起碗,目光在桌上掃了一圈,十分感慨:“日子過的可真快!去年這日,咱們還愁怎麼拿著寒酸的壽禮上門?會不會被大哥他們嘲笑?!
如今,他們比去歲的咱們還要落魄。”
沈清柯點頭,“風水輪流轉。他們活該!你們還記得咱們初到北川時都是在衙門賒賬領取的物資吧?”
李素問點頭,“當然記得。咱們領的少,還讓你大伯二伯兩家人好一通嘲笑。”
想起來就生氣。
“一年之期到了之後,衙門就有專人上門收繳應還物資。二伯和大伯都沒能還上。”
“啊?”沈嶼之有些意外,“你二伯窮我知道,你大伯也沒能還上?”
沈清柯聳肩,“大伯本來應當能還起。隻是不知道他把銀子挪到什麼地方去了。口口聲聲讓衙門再寬限他幾日,說他馬上就會官複原職。”
李素問翻白眼,“你大伯是想回京想瘋了吧?還官複原職?你們通融了?”
她知道如今衙門兒子說的算。
若是沈清柯不想追究,沈岐之想不還也不是不行。
沈清柯搖頭,“我讓他們公事公辦。當場封了大伯一家租住的宅子。房東聽說後,趕了過來,對著大伯破口大罵。
把大伯剩餘的租金給了衙門頂賬,同時把大伯一家趕出門。”
“什麼時候的事?”沈嶼之擰眉,“前幾日我去你大伯家,他們還住在原來的宅子裡啊?!”
“也不能一到時間他們不還就收房,中間還有一係列流程要走。催促他們、警告他們,跟他們協商,都不成才是封房。”沈清柯心虛低頭,“昨兒才發生的事。怕你們擔心沒告訴你們。”
若是他昨晚回來就說,父母一定會憂心祖母睡不著,說不定還會一衝動到城裡去把祖母接回來。
不是他不孝,而是祖母壓根不會跟他們一條心。
沈嶼之氣的在桌下伸腳踢沈清柯,“兔崽子!這麼大的事你回來都不說一聲?!長本事了你?”
李素問製止沈嶼之,“行了!清柯也是公事公辦。我看這飯你是吃不下了,去換衣服,咱們早點進城去看看。”
沈嶼之二話不說起身去換衣服。
想到母親寒冬臘月還流落街頭,他心裡就不舒服。
沈清棠依舊慢條斯理的吃飯。
麵對李素問的催促隻淡淡回了句,“飯吃快了會消化不.良。”
李素問:“……”
搖搖頭,勸沈清棠:“你大伯一家做人做事都不仁義。彆說你我也討厭他們。再討厭終歸是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