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們是從京城一路跟過來的,對寧王的說話方式習以為常,都猜得到他話還沒說完,無一人敢應聲,生怕再把季宴時氣出個好歹。
“本王隻是要提拔錢柏言當大使。”
“大使跟年紀有關係嗎?跟能力有關。”
“你們倒是年長,一個個都老的骨頭酥脆,一碰就碎!”
“本王臨陣換將是大忌,可不換將本王怕我百裡的江山都讓你們拱手讓人。”
這話過於重,一眾使臣齊齊跪地,稱不敢。
“之前你們就要跟北蠻換城,本王打下禹城父皇不也沒說什麼?還嘉獎了本王。難不成你們覺得我父皇做的不對?”
“放心,父皇那裡我會說,怪不到你們頭上。”
一行使臣敢怒不敢言。
甚至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
因為寧王殿下艱難的說完這幾句話之後,直接暈了過去。
再說,誰又敢說皇上不對?
眾使臣隻能憋屈的離開。
錢柏言看看季宴時,又看看不想搭理他的眾使臣還是跟了上去。
方才先跪地的使臣問張大使,“大使,這該如何是好?寧王殿下也太胡鬨了吧?難道真讓個乳臭未乾的文書當大使不成?”
張大使沒好氣道:“你問我我問誰?就算我現在飛書一封遞交聖上,還能來得及?
就算來得及,人家是父子,我們是君臣,你猜皇上幫誰?”
大臣們前腳走,後腳給季宴時拍背的沈清棠就重重在季宴時背上拍了一巴掌,“起來!裝病秧子上癮?”
這點力氣對季宴時來說無異於撓癢癢,他坐起身,把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交給一旁等著的季七。
臉對著沈清棠:“我隻對你上癮。”
季七:“……”
顧不上疊大氅,抱著快速且無聲的離開。
沈清棠:“……”
“季宴時你的羞恥心呢?”
最近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季宴時笑著沒說話。
沈清棠轉移話題:“你真不認識那個錢柏言?”
季宴時點點頭又搖搖頭,“名字我知道,人頭一回見。”
以他的地位,不可能認識下麵所有的人。
沈清棠明白了,錢柏言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個意外。
不明白的是:“一個負責記錄的文官為什麼會出現在使臣的隊伍裡?”
季宴時搖頭,“我也有些意外。大概是他們想著找個文官記錄我們的談話,以免本王真被氣死了,到父皇麵前說不清楚吧?!”
沈清棠回憶了下,錢柏言手裡確實抱著冊子。
忍不住歎息一聲。
幸好,季宴時是裝病。
不敢想他若是真病該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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