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在場的沈家人中,當即就有人嚇白了臉,“咱們不是已經分家了?跟沈岐之他們不是一個沈了,皇上還要降罪於咱們?”
“分家是分家了。”沈嶼之攤手,“可皇上認不認,咱們也不清楚。之前沈家抄家流放時,是按著族譜來的。宮中必然有備案,若是還按照那份名單來降罪……”
沈嶼之沒說完,留下結尾讓大家自行腦補。
院中的人齊齊變了臉色。若是還按那份名單來,在場的誰也跑不了。
重點是,想喊冤也得活著才能喊冤。
往往誅九族的時候都是突襲,壓根就不會給你分辯的機會。
像沈家流放前,哪有機會喊冤?!
過了一會兒,沈嶼之結尾陳詞:“事發突然,大家回去都先考慮考慮。有想和我們一起進京告禦狀的,咱們就一起進京!人多好壯膽!”
不知道誰咕噥了一句:“這算哪門子壯膽?這是送上門讓人家一鍋端!”
很快,沈家人都散了去,像是生怕被沈嶼之點名一起進京。
隻留下幾個真心實意來關心沈清棠一家的族人以及鄭老伯他們幾個秦家村的人。
鄭老伯這才上前問沈嶼之,“沈老弟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要真如此,隻要你不嫌我這把老骨頭礙事,我陪你一起。”
另外幾個族人跟著道:“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好不容易咱們沈家才吃飽喝足。咱們也再商量商量。若是非進京不可,咱們一起去。”
沈嶼之拱手道謝,對鄭老伯道:“老哥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你都一把年紀了,橫豎不能折騰你。再說我走了,桃源穀裡的事還得托付給老哥你。”
好說歹說把鄭老伯他們勸走。
沈嶼之以手扇風,長歎一聲:“真累!”
穀外已經入冬,他們家靠近溫泉,還溫暖如春。
身上笨重的棉衣便成了累贅。
隻說這會子話,汗就濕透了內衫。
李素問問一直沒說話的沈清棠,“清棠,我看總想進京的那幾個打退堂鼓了。可其餘的族人跟咱們是一條心,要都想跟著進京去告禦狀怎麼辦?”
沈嶼之也點頭,“對啊!怕死的打退堂鼓了,不怕死的怎麼辦?他們都想跟著呢?再說,咱們說去進京告狀,要是不告,他們早晚也能收到消息。到時候找去京城該如何是好?”
這種謊言隻能騙一時,騙不了一世。
“本來也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安分一陣子。等咱們在京城安頓下來,遲早需要他們進京。到時,隨便找個理由就好。”
沈清棠壓根就沒想騙他們多久。
這些族人說到底也不是多壞,隻是小算盤打的響了點兒。
人有私心是人之常情。
非要刨根問底就是沈嶼之和沈清柯還沒有足夠的權威讓他們臣服。
沈清棠對京城一無所知,季宴時在京城也會被束手束腳。
這時候萬不能讓沈家人去京城惹事。
沈清棠才會想出利用古代通訊不發達,有信息差,來嚇唬沈家人。
北川到京城路途遙遠不說,信息這種東西傳著傳著是會變味的。
縱使沈家人和他們同去,也不能證明他們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