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先打了個電話給洛雲語,說不回家吃飯了,他要去媽那裡。
洛雲語巴不得,不用陪著暮夜去夏明玉家,她也心頭一鬆。
暮夜趕到夏明玉家時,電視打開著,馮仁禮在旁陪著,她卻倒在沙發上沒心思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暮夜進去後,對馮仁禮道:“你先出去逛逛,我們有點事要談。”
馮仁禮忙陪笑著點頭出去了,夏明玉懶洋洋的坐起來,用手隨便擼了一下蓬鬆的卷發,問道:“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暮夜嚴肅的問:“媽,你認識步長淵嗎?”
夏明玉心一跳,目光躲閃著喝了一口水道:“不認識?為什麼這樣問?”
暮夜盯著有點驚慌的夏明玉,問:“我親爸是誰?”
夏明玉被水嗆了一下,她將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幾上,生氣道:“你今天乾嘛?發什麼瘋?”
暮夜耐著性子道:“媽,我知道有些事你也許不願提,我今年34歲了,我結婚了,也很快會有孩子,會做爸爸。你能不能不要瞞著我了?你打算讓我一輩子都做個糊裡糊塗的人嗎?”
夏明玉謔的站了起來,她也狐疑的看著暮夜道:“以前都不問,為什麼今天問這個?你吃錯藥了?”
暮夜氣憤道:“從小你就告訴我,親爸得癌症死了,全家都沒了,讓我不必去找去打聽。好,我都聽你的,我不想讓你傷心難過,可現在我34了,無論你之前發生過什麼都該放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夏明玉拿起玻璃水杯猛的往地上砸去,嘩啦的一響,玻璃杯碎片四濺。
她歇斯底裡的衝著暮夜尖叫起來:“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該放下?因為他,我懷著你走投無路差點自殺!因為他,我差點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因為他,我的母親被活活氣死!因為他,我的父親與我斷絕了父女關係!這些都能放下嗎?暮長河雖然沒用,也沒有什麼文化,他給不了你錦衣玉食,可是我感激他,在我走上絕路的時候,是他拉了我一把,給我活下去的勇氣;是他給了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上了戶口。在那個年代,未婚生子有多艱難,流言可以像刀子殺了我們,你又知道個屁!”
暮夜無言的抱著頭,痛苦道:“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但我應該有知情權,我可以不認他,但我要知道他是誰?難道我們母子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你恨他,我不反對,也不會幫他,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而已,這也不可以嗎?”
夏明玉淚流滿麵,默不作聲。
空氣似乎凝固了,過了良久,暮夜突然冷靜的發問:“那個人是不是叫步長淵?”
夏明玉震驚的看著暮夜,連聲吼道:“他來找你了嗎?是不是他來找你了?”
暮夜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一步,果然是這樣。
夏明玉又尖聲喊道:“你要離他遠點!他是個危險的人!是魔鬼!聽媽的,你千萬不要和他扯到一起!”
暮夜喃喃自語道:“晚了!媽!”
夏明玉道:“為什麼?你是大學生,讀了那麼多書,你有你的前途,千萬不要和他攪和到一起,你知道嗎?”
暮夜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起身。夏明玉抓住他的手臂,哭喊道:“兒子,你聽媽的,你隻當他死了,不用管他。當年他要我打胎否則就整死我,現在又來認什麼兒子?”
暮夜慢慢的悲哀道:“我以後叫步驚濤了,媽,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也許我不至於到他公司工作,也許一切還有機會,隻是現在,什麼都晚了……”
他甩開夏明玉的手大步走了出去,夏明玉跌坐在沙發上,恨自己是個弱女子,對一切都無法把控,無能為力,她哭了起來,默默道:“你害了我還不夠?還要害我兒子,你真是個畜生啊,就不能讓我們母子過平靜的日子嗎?”
暮夜昏昏沉沉的回了家,誰也不理,像一抹影子一樣上了樓,四仰八叉的倒在臥室的床上。
洛雲語見他不開燈,便裝了一杯水走到床邊,見暮夜一動不動,便想悄悄的離開。暮夜突然說了聲:“陪我!”
洛雲語便坐在床邊,用手輕輕的撫摸一下暮夜的額頭,柔聲說:“怎麼了?不舒服?”
暮夜突然側身靠攏,環著她的腰,把頭埋進洛雲語的身子裡,默默的流著淚一言不發。洛雲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好呆坐著撫著暮夜的頭陪著他。
暮夜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以前他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當他得知真相後又十分震驚。要知道他一直很感謝步長淵對他另眼相待的栽培之情,但一旦成為他的父親,性質就完全變了。
哪有一個父親會一步步的將兒子引向深淵的呢?要知道他雖然少年時桀驁不馴,卻從來沒有和黑社會有過半點瓜葛,頂多也就是打個架發泄發泄一下怨氣,並沒有做什麼危害社會的事。
他大學畢業後麵臨找工作,正是意氣風發壯誌未酬的年齡,他拒絕了舅舅的好意要自己闖一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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