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父皇問起,月兒自當隨父皇去迎母妃回宮!”
數日後,慕傾羽帶著璃月,在慕淩嶽的陪同下,終於去了那座荒涼的邙山。
秋風瑟瑟,吹得枯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麼多年的淒涼。
那座廢棄的山神廟猶在,他們在山神廟的後院中,找到了那座簡陋的墳墓。
福兒臨終時告知璃月,那院中有棵柳樹,她便將蕭婉昀的屍身葬在了樹下。
因著她們當時正在逃命,齊福兒根本無力替她好好操辦後事,即便這般草草安葬,亦是想儘了辦法。
那棵垂柳長得尚算繁茂,樹下有一座稍稍隆起的土堆,便是蕭婉昀的墳塋。
垂柳茂盛的枝條垂下,遮掩著墳塋,看著妥帖安穩,又不引人注目。
齊福兒自是沒法給蕭婉昀立碑,即使是一片木牌亦不可,那樣若被人發現,她真的怕蕭婉昀死後都不得安生。
於是,她在柳樹的樹乾上不顯眼的位置,削去一塊樹皮。
而後,刻上了六個字:蕭氏婉昀之墓。
慕傾羽緩緩走近,撩開柳枝,那六個字清晰可辨。
他的雙手顫抖地撫摸著眼前的字,淚水再也不受控製地滾落。
他們成婚多年,尚有一女,當年有多恩愛情深,如今便有多煎熬傷痛。
蕭婉昀當年,本是大乾最尊貴的帝妃啊,眼下卻被草草地埋在這荒涼之地,比曝屍荒野也好不到哪兒去。
慕傾羽不敢想象,她臨終前該有多痛苦、多絕望,她一定對自己很失望,被傷透了心吧!
所以,眼前這不像墓碑的碑麵上,刻得名諱竟然是:蕭氏婉昀。
她未在她的父姓前加上慕,即便不能以帝妃之尊風光大葬,她亦是他的妻啊。
她是不是特彆悔恨,悔恨嫁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薄幸的丈夫?
慕傾羽頓時覺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墳塋前。
“昀兒,為夫來晚了,來晚了啊!”
慕傾羽的聲音帶著無儘的悔恨與痛苦,在空曠的山間回蕩。
璃月在一旁已是泣不成聲,她從未見過慕傾羽如此悲痛的模樣。
慕淩嶽亦是悲痛萬分,想著往昔的歲月,心裡隻剩惋惜和感慨。
隨行的尚有不少侍衛和近身伺候的太監。
幾名侍衛隻是很小心地挖了片刻,便顯出了被草席包裹的屍身。
草席已經很破敗,但尚且掩蓋著屍身。
此時掀開草席,便如開棺一般。
十四年過去了,相必這草席之下,隻剩一具枯骨,和訴不儘的淒慘和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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