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煜終於回到了婉和宮,他的腳步有些沉重,回宮的路不知走了多久。
樂安跟在他身後,見他沉默不語,一路並不敢說什麼。
時辰尚早,桑書婉正坐在院中,見他這般模樣,心裡一驚。
“煜兒!今夜宴席這麼早便散了?!”桑書婉不解地問。
司景煜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
“孩兒有些累,便提前離席了。”
司景煜去赴宴的時候臉上淡淡的,並瞧不出喜怒,可眼下再如何平靜,亦掩飾不住憂色。
旁人也許看不出,可桑書婉從他一進院落便覺察到了。
見司景煜似乎不願多言,她衝樂安招了招手,將他喚到了近前。
“殿下這是怎的了?今日赴宴出了何事?”
樂安眼神躲閃了一下,忙湊近桑書婉身邊,對她耳語了幾句。
桑書婉了然地輕輕點了下頭,忙叫住了尚未走遠的司景煜。
“煜兒!今日時辰尚早,過來與母妃說說話!”桑書婉笑著喚道。
司景煜轉身,遲疑了片刻,終是未急著進寢殿,轉身回到了桑書婉身邊。
“母妃,喚孩兒何事?”
司景煜還是如平常一般溫和,可眉宇間透著倦色。
桑書婉輕輕搖了搖頭,笑著回道:
“煜兒如今朝中當差,日日忙得見不著人,母妃有時數日都見不到你的麵!
怎麼,無事便不能和煜兒聊天嗎?”
司景煜聞言,臉上的寒冰才消解,輕輕笑了一聲。
“自然不是,母妃有話便說吧,孩兒聽著!”
桑書婉看著他,關切地安慰:
“煜兒,母妃知你今日在宴席上定是受了委屈,你莫要放在心上,該振作才是啊!”
“振作?!”司景煜聞言,像是被踩到了痛處一般。
“母妃覺得,孩兒自小還不夠振作是嗎?”
“母妃並非此意!”桑書婉忙解釋,“煜兒在母妃眼裡,是這世上最堅強的孩子。
母妃望你能自寬,莫在心裡苦了自己,莫讓過去的經曆將自己困住!”
司景煜疲憊又茫然地看向桑書婉,輕輕地歎了口氣。
“母妃怎的突然對孩兒說這些?
母妃有話,不妨對孩兒直說。”
“煜兒,母妃是想告訴你,你如今的境遇已不同往日,眼前便是你的機緣!”
桑書婉看著兒子,眼神堅定。
“機緣?母妃是指”
司景煜心裡似乎清楚桑書婉說的機緣是什麼,可他堂堂皇子,今日卻這般被當眾羞辱。
桑書婉口中的機緣,他著實無心去想。
他知道璃月對自己一片赤誠,正因如此,他更覺得沒有臉麵接受這樣的機緣。
“煜兒,母妃看得出來,婉瑤公主對你一片真心,你父皇心裡,應該也有意立你為儲,這便是你此生最大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