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委屈得地眼裡滿是淚意,隻是強忍著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司景煜見狀心疼如絞,可麵上卻不敢顯出半點寬慰,哪怕是一絲憐惜。
今夜之事不止蹊蹺,更是危險萬分。
他隻知今日的謀劃定是申家的手筆,暫時卻理不清頭緒。
但司景煜清楚,他的周遭儘是危險的氣息,留在他的身邊,隨時都會遭遇不測。
他已經親眼看著母親離自己而去,他絕不可讓璃月再重蹈覆轍。
於是,司景煜收斂起焦急的情緒,轉而變得更冷漠疏離。
“公主不愧出身乾國皇室,果然知書識禮。
方才若是被孤的良娣瞧見公主,與孤的名聲自是有損,公主的名節與乾國的臉麵,可就毀儘了!
再者說,孤也不舍得良娣平白傷心。
公主既知曉厲害,也免得孤多費唇舌了。
還不快些,收拾妥當速離大宸。
若耽擱了生出什麼事端,莫怪孤不留情麵!”
司景煜狠心說了這番話,卻不敢再多看璃月一眼,故作厭惡地轉過身去。
“你!!...”璃月氣得眼淚如注,瞬間決堤一般奪眶而出。
“司景煜!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今夜之事,我雖尚不明端倪,但顯然是被陷害的。
你我不隻有婚約,如今更有了夫妻之實,你竟如此輕賤我!
我的景煜哥哥不會這般對我,司景煜,你為何變成這樣了,你好狠!”
說著,璃月再也受不住,傷心絕望地痛哭出聲。
哭聲淒楚,一聲聲如同匕首一般插在司景煜的心上。
他不敢轉過身,更不忍再看著璃月傷心的模樣。
“夠了!...莫再哭了,你長大了,該知曉,人都是會變的。
你當初認識的司景煜尚流落在外,如今他已是大宸的儲君了。
你的景煜哥哥已死,切莫再抱有幻想!”
璃月聞言,頓起一身惡寒,仿佛墜入冰窟又被驚雷劈中。
她的眼淚止不住,卻沒有一絲力氣再哭出聲來。
她此刻不隻傷心,眼裡更透著一絲驚恐。
她的景煜哥哥已死,那此刻背對著她的男子是誰?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
璃月當初見到司景煜時,不過是個小叫花子,微賤如塵埃一般。
如今,她已是乾國公主,金枝玉葉尊貴無極。
可是,璃月心裡全然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她隻要她的景煜哥哥啊!
可為何,她的景煜哥哥不要她了,甚至這般鄙夷厭棄?
璃月此刻萬念俱灰,傷心欲絕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她一時失魂落魄,卻又恐懼至極地逃離了司景煜的寢殿。
司景煜聽聞身後,寢殿門重重關上的聲響,才緩緩轉過身,眼淚卻再也忍不住了。
已屆子時,春華在毓秀宮等得焦急萬分。
璃月傍晚去東宮時,時辰尚早,天都未散黑。
她本要跟去的,可璃月說她隻是向太子辭行,說幾句話,去去就回,讓她不必跟著。
春華見她強顏歡笑,實則心情不佳,便未勉強,隨了她的意思。
可這麼晚還不見人回來,心裡又急又悔,派去東宮接人的奴才和侍婢也未見回來。
春華正要親自去東宮,便迎麵和跑進門的璃月撞了個正著。
璃月披頭散發,一身狼狽,眼神說不清是丟了魂還是少了魄。
春華見狀嚇了一跳,忙著急地問:“公主,您怎會這般模樣?...到底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