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聽見春華的詢問,隻是木然地搖了搖頭,淚水卻止不住地從臉頰滑落。
她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不斷地哽咽著。
春華見狀,心中更是焦急,忙扶著璃月坐下,輕聲安撫道:
“公主,您先彆急,到底出了何事,您慢慢說,奴婢聽著呢。”
璃月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可悲憤與傷心卻如何也抑製不住,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斷斷續續地回道:
“春華...我...我是被太子殿下趕出來的!”
“什麼?!”春華驚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此話是何意?...太子殿下怎會趕您?您不是要去向他辭行的嗎?”
璃月此刻早就亂了方寸,情緒激動,精神卻恍惚,說出來的話委實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春華見狀,忙將她扶到榻上坐下,又端來一杯溫水:
“公主,您先喝口水,歇息一會兒,再慢慢告知奴婢。”
璃月接過水杯,顫抖著手喝了兩口,才漸漸緩過神來。
她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春華,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
“春華,太子殿下說,我的景煜哥哥死了,讓我莫再幻想。
你說,太子是不是真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然,他現在怎會對我這般殘忍無情?...”
說著,璃月又支撐不住,痛苦失聲。
春華見璃月這般模樣,心裡更是焦急,忙問道:
“公主,到底發生了何事?太子殿下對您如何了?”
璃月咬了咬唇,儘力收住肆虐的淚水,將今夜在東宮的遭遇,儘數告知了春華。
春華異常震驚,她萬萬想不到,璃月在北宸皇宮會有這般境遇。
她們在異國他鄉,雖比不得在大乾,可憑心而論,司戰野對璃月還是禮遇有加,並未虧待。
她們還有三日就要離開了,卻不曾想,會發生這般意外。
“公主,您現在打算如何應對?...”春華擔憂地問。
璃月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知,本宮受了這等委屈,殿下卻這般輕賤淩辱。
本宮不是輕薄之人,與他又有婚約,他怎可如此絕情,竟然害怕事情暴露,恨不得本宮即刻消失。
這世間女子,本就艱難,此等不堪之事若被人知曉,不論緣由,女子皆難以活命。
本宮出身皇家,如今待字閨中卻已非完璧,殿下非但沒有絲毫憐惜,隻想著將本宮儘快趕走。
本宮餘生還有什麼意思,回去也隻會令大乾蒙羞,又有何臉麵見父皇?...”
璃月神情哀戚,頹喪至極。
春華卻冷靜下來,仔細琢磨起方才璃月告知的細節。
突然,她似是悟到了什麼,語氣堅定地說:
“公主,您切莫悲傷自棄,須儘快啟程離開北宸皇宮。
太子殿下說的對,遲則生變啊!”
璃月被春華篤定的語氣震了一下,終於不再沉湎在悲傷的情緒裡。
“春華,你是說...”
“眼下先不論太子殿下對您的感情如何,至少可以肯定,他沒有理由害您,那今日之事便十分危險。
想害公主之人躲在暗處,實在防不勝防。
未免夜長夢多,公主,咱們不克服耽擱了,趕緊啟程回乾國吧!”
璃月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拋開司景煜,今夜之事委實驚險,她如何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差池,更不想客死異國。
想來,也隻有走為上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