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期間,學校舉辦了一次舞會,讓不回家的學生們聚在一起好好放鬆一下。白璧微雖然不喜歡那麼喧囂的環境,卻不願拂了室友們好意,被衣竹她們幾個連拖帶拽地拉了去。
悠揚的舞曲響起,白璧微斜靠在一個角落裡,失神地望著舞池裡徜徉的人們,愁緒卻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她心裡其實什麼也沒有想,唯一感受到的,就是深切的孤獨。
越是喧囂,越是孤獨。
呆呆坐了一會兒,白璧微悄悄起身,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
不知道該去哪兒。瑕瑕,室友們,同學們,以及梁鴻飛和蘇雁邱都在舞會上,餘青佩和鄧紫垣……算了,自己心情不好,不要讓彆人也陪著不開心了。
念昔河。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熟悉的河邊。潺潺的流水,粼粼的波光,曾經給了她多少慰藉,那麼今天,是否也可以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多少次,獨自收拾好所有痛楚和悲涼,讓它隨水而去;又有多少次,把那地角天涯的思念交托給這小河,希望它能把這一切,帶到那個人身邊……
“璧微。”一個低沉柔和的聲音在身後輕輕響起。白璧微略略有些驚訝:蘇雁邱?他怎麼來了?
蘇雁邱走到她麵前,將手裡的兩株小草遞給她:“認識嗎?”
條狀披針葉的小草,一株開著橙紅的花朵,另一株則是黃紅色。
白璧微點點頭,接在手裡:“這是萱草。”
“是,萱草。”蘇雁邱在旁邊一塊大石上坐下,也不看她,“傳說中,萱草,又叫做忘憂草。”
白璧微苦笑。
據說,聞過萱草的氣味就可以忘記憂愁,可是古往今來,誰能忘憂?
蘇雁邱信手擺弄著身邊一段枯枝,望著水麵似乎有些出神。
河麵上閃動著皎潔的月色,徐徐清風吹過,波光柔柔蕩漾著,四周靜寂無聲,隻有他心中那縷縷惆悵,隨著浪花不時跳躍,輕輕湧動。
他想說,即便不能“忘憂”,至少也應該學著不為其所傷。
他想說,為什麼要自己傷害自己,不求解脫?
可是,什麼也不能說。
白璧微顯然不想讓任何人窺探自己內心,如果他說了,肯定會引起她的反感,恐怕以後,連這樣靜靜陪著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白璧微也不再多言,同樣靜靜望著黑沉沉的水麵。
這幾天氣溫突變,開始有了降雪。
冷冷的冰和雪,早已封凍了她的心,和所有的期待。
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