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驚愕與絕望,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力阻止。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
那些血紅的絲線像是被點燃的導火索,突然“嗞嗞”作響,緊接著,毫無預兆地全部燃燒起來。
玄清觀內,陰森的鬼氣濃稠得宛如化不開的墨淵,沉甸甸地淤塞在周圍,恰似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暗巨幕,無情地絞殺著此地僅存的生機。
葉玄的臉色慘白似紙,不見絲毫血色,豆大的冷汗從額頭、鬢角接連滲出。
他雙眼圓睜,眼球幾近凸出眼眶,死死鎖住眼前那一幕,他的靈魂都因之震顫,心臟在胸腔裡仿若失控的擂鼓,瘋狂跳動。
好似下一秒便會衝破那脆弱的胸膛,爆發出絕望的嘶吼。
那火焰呈幽綠色,一現身便跳躍閃爍個不停,明明是火焰,卻散發著蝕骨的寒意,仿若冰冷至極的針芒,直直紮入骨髓深處,讓人通體冰寒。
轉瞬之間,仿若接收到某種指令,火苗迅速蔓延成片,眨眼間便擴張成一片洶湧澎湃,吞天噬地的火海,毫不留情地將瓷娃娃那嬌小的身影徹底包裹、吞噬。
葉玄明白,對方並不是在自殘。
對方是在做一件更為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直接用火來包裹住自己,然後把纏繞著它的那些絲線全部都灼燒殆儘。
這樣一來,它就徹底解脫束縛了。
而這麼做還有一個更保險的好處,那就是自己根本沒辦法偷襲。
因為對方身上纏繞著火焰,自己想偷襲的話,是非常難的。
在這綠火詭譎的映照下,瓷娃娃的模樣愈發猙獰可怖,原本如羊脂玉般細膩白皙的小臉,瞬間被幽綠火光沾染,迅速覆上一層令人毛骨悚然的碧綠。
那色澤猶如被世間至惡之力一寸寸啃噬後的腐朽之色,滿是衰敗的氣息。
血紅色的眼眸中,瘋狂與暴虐仿若決堤的洪流,肆意奔湧。
它的身形在火海中詭譎難測,時而高大得仿若撐天巨人,頂天立地,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玄清觀那飽經歲月滄桑的穹頂。
時而又矮小如侏儒,蜷縮在火焰角落裡,卻散發出更為濃烈的氣息,讓人感覺它無處不在,好似隨時都會從某個旮旯竄出,給予致命一擊,令人防不勝防。
此時,玄清觀外狂風怒號,狂風仿若發了瘋的洪荒巨獸,肆虐咆哮,裹挾著沙石樹葉,狠狠撞擊在觀牆之上,發出“劈裡啪啦”的爆響。
電閃雷鳴更是來勢洶洶,一道道刺目閃電驟然劃破夜空,將濃稠黑暗短暫撕裂,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而來,好似天崩地裂,撼動乾坤。
雨水傾盆而下,仿若天河決堤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砸在觀頂和牆壁上。
然而,雨水但凡落入火海,瞬間便被蒸發成白茫茫的水汽,水汽裹挾著刺鼻青煙,混合交融,讓本就渾濁不堪的空氣愈發濃稠刺鼻,幾乎令人窒息。
葉玄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
對方已經把火焰,發揮到了極致。
“道長,怎麼樣啊?”瓷娃娃說著,隨後漂浮著,從火海之中緩緩走了出來。
“道長,你剛才不是很狂嗎?”瓷娃娃嗬嗬笑道:“怎麼現在這麼震驚了啊?”
說完之後,看著葉玄,葉玄早已經目瞪口呆,桃木劍被打碎,拂塵又被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