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魔息山境。
打早便來的兩撥人馬,此刻看著眼前這座空蕩蕩的都城,臉色皆是凝沉無比。
原本二對一的局麵,而今也隨著靈都一方的莫名消失,開始回到了前朝舊主與現今逆賊之間的生死相鬥。
一時間,空蕩蕩的都城之內,氣氛悄然緊張了起來。
妖宇聖主與淩玄風彼此都清楚,雙方能夠暫放仇恨合作的前提是因為有著靈都的威脅。
可是現在靈都一方選擇離場,而且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明擺著就是想坐山觀虎鬥。
這打吧,他倆不論誰贏了,最後都得便宜靈都。
這不打吧,煌陽炎濯也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妖宇易主。
同樣的,對於煌陽炎濯這等隱患,淩玄風也同樣不可能允許存在。
也就是說兩人之間的這一戰,根本不可能避免,哪怕煌陽炎濯願意低頭退出,淩玄風也不可能放任這等隱患在外麵不斷壯大。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具備這樣的手段,短短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將一座都城的人全數遷走,就算是構建大規模的跨域傳送域門,也該留下術力痕跡才對,但依現場殘留的術力痕跡來看,他們所動用的就是尋常域門,為何能在短短一夜間將人全數轉移?而且這等非遠距離的傳送又有什麼意義?北地之外的西域地界如今可都在妖宇掌控範圍。”
海闕之主眉頭緊皺,目光死死的盯著都城中心廣場上留下的術力痕跡,心頭滿是疑惑。
如果對方真打算坐山觀虎鬥的話,那麼僅僅隻是逃出北地,根本不足以挑起煌陽炎濯與淩玄風之間的戰火,畢竟隻要靈都還存在西域地界之上,那麼煌陽炎濯與淩玄風之間便不可能真的開戰。
除非……
忽然,海闕之主想到了一個現下看起來極為荒謬的可能,喃喃道:“難不成他們已經離開了西域地界?可這短短一夜時間,他們如何能夠做到?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緊接著,海闕之主心頭又是一驚,“陽謀,這是無解的陽謀,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能在短短一夜間撤出西域地界,但他們隻要在西域地界消失了,那麼煌陽炎濯與淩玄風之間,便不可能和平相處,眼下一天兩天的或許不會啟戰,但若一月兩月一年兩年呢?一旦煌陽炎濯功體恢複,淩玄風煉化煌火金梧本源,另外兩位殘尊複原,這一戰還避得了嗎?”
想到此處,海闕之主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已經開始對峙,一副劍拔弩張模樣的煌陽炎濯與淩玄風,心頭更是一緊,“不行,我得儘快脫身,繼續待在這裡,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砰!
忽然,勁風呼嘯,原本對峙的兩人,狂暴妖元同魔元猛地爆發,兩股直追尊者的氣勢威壓悍然相接,整個青石街道瞬間麵目全非,無數碎石飛濺,裂紋更是如潮水般自兩人腳下蔓延開去。
城內那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霎時間肅殺滿布!
“既已動了殺意,還等什麼?本座不死,妖宇便不可能儘歸於你。”
“哼,你當本尊不敢?”
麵對煌陽炎濯的挑釁,淩玄風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可兩人雖是放了狠話,但卻根本不見有出手的意思。
再度僵持了一會後,煌陽炎濯瞥了一眼海闕之主,一言不發的收斂了己身氣息,而後轉身領著妖宇舊部離開。
淩玄風目光陰冷的盯著煌陽炎濯一行,眼中殺意並未退去多少,但最終還是沒有出手阻攔。
即便他很想將這個隱患除掉,可也很清楚此時此地,一旦動手,那麼隻會便宜了靈都,甚至這麼多年的心血也將付之東流。
喧鬨的北地很便又平靜了下來,煌陽炎濯一行離開北地之後並沒有選擇回妖宇,眼下靈都蟄伏,便隻剩下了他與淩玄風一方是擺在明麵上的敵對勢力,此時回妖宇去,無異於是自投羅網。
時間一晃,五天過去,北地依舊籠罩在一片死寂當中,偌大的都城無一絲生氣,搭配上魔息山境的陰森環境,儼然成了一座鬼城。
妖宇之中,淩玄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全心全意的煉化著煌火金梧的本源。
雖說得了玄淵心臟補全了天魔肉身,但畢竟不是一脈同源,許悠所擁有的天魔之心,對於他這具身軀依舊有著不小的影響。
因此,不管是靈都抽身與否,在沒有徹底煉化煌火金梧本源的他,都不會考慮對煌陽炎濯動手。
而煌陽炎濯一方,自北地一行後,便回了妖宇舊都,並且喚醒了祖碑,令得整個舊都自成一界,算是硬生生從淩玄風所掌握的妖宇領土當中咬下了一塊肉。
煌陽炎濯留有這麼一手是淩玄風沒有想到的,更沒有想到當初被天鳳一脈輕易放棄的舊都,竟然會是天鳳祖碑的沉眠之地。
如此一來,這剛剛才被淩玄風掌握的妖宇,便再一次被割裂了開來,哪怕煌陽炎濯如今隻是占據了一座舊都,但這等被人當著麵剜掉一塊肉的屈辱,卻是令淩玄風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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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煌陽炎濯,他的心情也同樣不好,喚醒祖碑這是天鳳一脈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方才會動用的最後底牌。
可是如今,區區淩川一脈,這等在他們眼中低劣的爬族,卻是將他給逼到了這一步,這對他這麼一個堂堂妖宇之主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呢?
但即便如此,煌陽炎濯也還是隻能選擇隱忍,淩玄風也同樣如此。
相比之下,海闕之主則坐不住了,畢竟為了促成之前他所想的那番局麵,他不僅是貢獻了自己的本命靈兵,就連瑤光聖劍都給搭了進去。
可現在好了,煌陽炎濯與淩玄風雙方按兵不動,靈都音訊全無,這三方都耗得起,也都拖得起,唯獨如今啥也不剩的他,完全耗不起。
畢竟,作為過來人的他,很清楚一旦淩玄風煉化了煌火金梧本源,再加上那兩位殘尊複原,那麼他這麼一個自斬一刀更失去了本命靈兵,很難再回尊者境的殘尊,根本就不具備多少實質性的價值,隻會淪為炮灰。
至於淩玄風所說的感念恩情雲雲,海闕之主一個字都不可能相信,因為換作是他自己,也不會留一個先後兩次反叛的人在身邊。
海闕之主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想到今後的不妙處境,當機立斷的便是趁著淩玄風閉關,開始準備遠遁。
“那小子為了伐魔而來,如今淩玄風還活著,那麼他便不可能真的離開西域,而且相比起伐魔大計,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根本算不得什麼,為今之計,隻有返回天澤海域了。”夜色之中,海闕之主看了一眼妖宇聖都,轉身消失在了闃暗當中,直奔海岸線而去。
同一時間,薑銘小天地內,盤膝於神嶽峰下的白小禾,緩緩睜開了雙眼,“終於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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