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嫦此時的心中掀起無聲漣漪，但她的臉上卻一切如常：“嗯。”
“好。”
“我走了。”
周嫦將心中的種種紛飛的心緒壓製了下去，她緩緩轉過身，身形一肅，縷縷浩蕩的至純佛力遊走在她的周遭。
江言看到周嫦反應的稀疏平常，他目光微閃，自己剛才做錯了什麼嗎？
明明很符合節奏啊？
這個女人就離譜。
不過江言為了之後不會出什麼幺蛾子，隨後他躬身拱手，聲音清亮：“此去關山路遠，願師尊珍重。”
聽到這句話的周嫦身形微微一顫，她背對著江言的小臉上泛起一抹複雜的神情，下一刻，她清絕傲人的倩影頃刻間化作一縷青色的雲煙消散在原地。
末了，神迷佛境的後院之中隨風飄散著一道微不可察的聲音：“我知道，你也保重。”
聞聲的江言此前一直偽裝的神情陡然一散，他現在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有些如釋重負。
江言很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地演過戲了，長久不演，一時間脫離角色之後，他還有些莫名的不習慣。
至於周嫦走沒走，那肯定是走了，畢竟裴秋凝和杜曦很快就會來到這裡，她的感知不會出錯，如果她再不走，還想以此試探自己。
江言隻能說周嫦是瘋了。
江言素衣染血，五心朝天靜坐於陰陽魚紋中央，靈台深處一縷遊絲般的真元，正隨著青冥丹化開的藥力在奇經八脈間遊弋。他分明能感受到破碎的靈脈在藥力浸潤下發出細微刺痛，恍若早春凍土中掙紮著抽芽的藤蔓。
剛才吞服的丹藥此刻在絳宮化開，青玉髓特有的寒香自丹田蒸騰而起，那些被自毀時震碎的靈脈碎片，在青色丹藥磅礴的藥力牽引下竟開始緩慢聚攏，江言額角滲出細密冷汗，識海中浮現出此前自斷經脈時漫天飛舞的輝光，此刻正在太淵、神闕諸穴重新亮起淡淡微光。
他忽然嗆出一口淤血，經脈重塑的劇痛中，久違的靈力正沿著督脈攀升，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江言顫抖的指尖已能凝出半寸青芒，此前他自廢的修為現在已經恢複大半。
江言發現周嫦給自己的青色丹藥還真是好東西。
神迷佛境的虛空處。
周嫦踩在流雲之上，她的眸光注視著下方盤坐在地的江言，清絕的小臉上泛著一抹複雜的神色。
周嫦有一種感覺，自己如果再不走，自己對江言產生的悸動就會越來越頻繁，她怕自己如果再待在江言的身邊，心會更亂。
周嫦從來沒有想到被種下奴印的江言，居然那麼的乖巧。
當然對於周嫦來說，她離開神迷佛境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怕死。
神迷林。
“你是如何破掉這陣青霧的？”此時的杜曦悄無聲息間來到裴秋凝的身側，她聲音中帶著深深疑惑。
聞聲的裴秋凝轉過身看向了身側的杜曦，她注意到了杜曦臉上的錯愕，心情一時間變得愉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