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隱去養護過尚在生成“靈”階段的鳴鴻刀之後,給弗拉梅爾打了電話。
弗拉梅爾下來迎接凱隱,雙方進行禮貌性的寒暄之後,他將凱隱領進了他的辦公室。
守夜人和昂熱的性格完全不同,這個曾在東亞參加過抗日戰爭的老人並不喜歡多麼奢華的裝飾,如果有也隻是浮於表麵,事實上他的辦公室陳設很簡單。
他的生活看上去沉迷於“酒色”,作風像是放蕩不羈的西部牛仔。
但也隻是看上去而已。
“早些年我曾在華北參加過飛虎隊,飛虎隊你肯定知道吧!”弗拉梅爾躺在舒服的沙發上,“隨便坐,就是單純的聊聊。”
凱隱也沒什麼拘謹的,因為他能感知到這位守夜人的善意。
他當然知道弗拉梅爾就是差不多一個月前闖入尼伯龍根的第二個人,隻不過他極快的離開了,用楚子航的話說是這個人救走了他。
所以對方並不是幕後算計他的人。
“當然知道,還看過這方麵的電影電視劇。”凱隱禮貌的回答。
如今的他已經可以準確的表達一些情緒,也會顧及一些簡單的禮節。
“那你應該明白,我是接觸過馬克思主義的,當年在華北與那些革命人士以同誌相稱,同誌的含義在你的國家你肯定明白是什麼意思。”弗拉梅爾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麼漫不經心,但語速已經越來越快了。
“我明白。”凱隱點頭。
“同誌是一個親切有擔當有使命感的稱謂。彼此互稱同誌是可以放心以生命相托的。”弗拉梅爾今天話特彆多,“可是,一部表達另類情感的電影,卻把這個稱謂用來命名男性之間的戀情,西方意識形態無孔不入的洗腦真是遍布世界的角度。”
他的嘴角現出冷笑,似乎對此十分不屑。
“是麼?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凱隱沒有接觸那部電影,所以也就不知道有人用這種角度去詆毀這個神聖的稱謂,形容那種關係本該有其他更適合的詞彙。
“這個也不是很重要,”弗拉梅爾笑了笑,“我隻是表達對現代政治的厭惡而已,在那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人人熱情奔騰的時代,根據地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社會形態。”
他歎了口氣,“隻是有些懷念曾經的崢嶸歲月罷了。”
“我從一些書籍上看到過那個年代,”凱隱對此表示認同,“應該是目前已知的最好社會形態。”
“是啊!人類也好,混血種也罷!是不應該倒退的啊!可是權力和力量總是很容易讓人迷失自我。”弗拉梅爾認真的看向凱隱,“我說這麼多其實是想告訴你,我是一個共產主義者,而你也許沒有受馬克思主義熏陶,但是你的所作所為也是一個共產主義者。”
凱隱微皺眉頭,倒不是說這話刺激了他,而是,他在想弗拉梅爾說這些話是什麼意義。
“你用擔心,這間辦公室是諾瑪的死角之一,不管說了什麼,外人都不可能知道。”弗拉梅爾仍然認真的看著凱隱,“我現在就表明我想見你的目的,”
他頓了一頓,似乎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十分鄭重的說道:“不管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是不是混血種,我隻想將未來寄托在你的身上。”
“什麼意思?”凱隱有些不理解。
“那好,我就明說了吧!我沒有什麼屠龍意願,殺死所有龍類之後,這個世界未必會更好,因為混血種之間的戰爭可能比與龍類的戰爭更殘酷,看看曆史上那些戰爭狂徒們吧!混血種的領袖們一旦握住了世界的終極權柄,他們隻會更瘋狂。”
弗拉梅爾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戰爭不可能隨著龍類的滅亡而結束,相反可能會擴大化,看看歐洲的那些混血種家族,北美漢高所領導的混血種家族,他們都想世界匍匐在他們腳下,而他們成為新的神,簡直是令人作嘔。混血種失敗,龍類重奪世界的權柄,也會如此,那些巨龍們往往視人類為螻蟻,他們彼此之間又充滿了暴力、陰謀和算計。
“所以這場戰爭不可能會有勝者,世界終將走向亂局,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一個強有力又堅決貫徹公平、正義的領導者來力挽狂瀾,我等了一百多年,終於看到了一個可能成功的人選。
“凱隱,這個人就是你,隻有你才能結束這一切,隻有你才能給這個世界更好的未來,我願意燃儘最後的生命來幫助你重新為這個世界劃定秩序。”
凱隱從這個一百多歲的老人眼裡看到了熊熊烈火,對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為了一句同誌,可以把生命當作激情來燃燒的歲月。
“你願意為了那些不應該卷入這場權與力爭奪的人類,為了這個世界的一切,勇敢去嘗試一下麼?就算失敗了,我們連屍體的殘渣都沒有留下,可是,我們為了心中的理想,為了心中的正義,也死得其所。這個世界大動蕩的前夕太需要有人這麼做了。”
弗拉梅爾向凱隱伸出了手,“同誌,你願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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