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萊爾對待繪梨衣和對待凱隱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態度,這讓凱隱很是無奈。
不過,他追過來本來就不是非要對赫萊爾怎麼樣,隻是想要奉勸她,要對自己的力量有清醒的認知,不要肆意的破壞山海。
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後,也就無話可說。
赫萊爾似乎也不想跟他講話,但是她又不離開,反而躍到利維坦的背上,跟繪梨衣聊天去了。
凱隱反而不得讓開位置到另一邊去。
利維坦對此非常不安,太古龍皇對他而言是太可怕的存在,尤其是以嚴厲執法而讓群龍畏懼的白王,他擔心自個一不小心冒犯到對方。
所以,他隻敢小心翼翼的往回遊動。
他們此時在極地附近,整個南太平洋除了島國之外,沒有大陸存在,人煙稀少,甚至方圓幾百公裡都是沒有一點人類痕跡的,所以這裡也就沒有多少大氣汙染,更沒有光汙染。
普通人生活在大城市久了,就很難看到璀璨的夜空了,不光因為空氣汙染,光汙染也是重要原因。
城市閃爍的霓虹燈以及各種燈光反射到空中,會顯得群星黯淡,星河無光。
繪梨衣幾乎就沒有離開過東京,而東京這種國際大都市,尤其是夜生活夜文化還大行其道,平時也沒有什麼機會去欣賞真正夜空。
這時候他們基本上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極致黑暗中,繪梨衣第一次見到群星璀璨的星空。
“哇,原來天空還有這麼漂亮的時候。”
她仰起頭,用輕緩的語氣感歎。
“你躺下。”赫萊爾扶著繪梨衣的肩膀讓她躺在利維坦寬闊的背上,閉上雙眼,當然嚴格來說是利維坦的頭上。
抹香鯨的頭太大了,占了身體的三分之一,而繪梨衣又喜歡坐在靠前的位置。
所以,她這會算是仰躺著。
然後,赫萊爾又拍了拍利維坦,用龍語命令他,讓他的身體像船一樣蕩漾起來,最好再發出點悅耳的聲音來。
利維坦不敢違背,卷起點風浪,然後有點委屈的發出清越嘹亮的叫聲。
“你現在睜開眼,看看周圍,”赫萊爾跟繪梨衣一樣也是仰躺著,“現在有沒有一種醉臥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的意境?”
繪梨衣睜開眼隻見一波又一波的海水中掛著猶如星河倒懸的殘影,幾乎要蔓延到她的跟前了。
她的中文水平很好,能夠理解這句詩的意境,所以,有那一刻她是真的覺得這個影子真切的不像是倒影,他們現在也不是在海裡,而是正在星河蕩漾。
而利維坦也不再是一條大鯨魚,而是鯤,可以飛翔在星河之中的鯤。
她輕輕的伸出手去觸摸星河的影子,快要觸到時又縮了回來,她怕感受到不是真的後,會破壞這時的意境和氛圍。
利維坦的鯨歌在空蕩蕩的海域回響,傳出的舊聲和新聲交彙在一起形成了另一種不同的,但同樣靜謐動聽的樂聲,鯨魚的歌聲本來就嘹亮悠遠,在這種氛圍中就更顯得這個世界美好又安靜。
另一邊的凱隱看著她們兩個,心裡五味雜陳。
之前對赫萊爾的一切認知,都隻能靠對龍族曆史記載的猜想,再加上對她所作所為的分析。
但是真到了見麵之後,才知道這些能夠參考的價值已經不大了。
曆史中記載的白王未必就真實,而蛇岐八家稱之為神,對她卻像是對待極惡的邪神,他們先祖關於白王的記載和預言就更顯得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