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瓦齊爾汗的後退也極不順利,後撤的過程中,又遭受了兩輪數千支滑膛燧發槍的射擊和五輪線膛燧發槍的射擊,迫擊炮更是就像不要錢似的不停發射。
這導致瓦齊爾汗根本不敢停下來,後退的馬隊正好撞上了正在準備偷襲瓦齊爾汗右翼騎兵的五台吉等人。
由於五台吉等人都是牽馬步行,沒想到遇到瓦齊爾汗的大隊,隻能把戰馬圍成一個圈,用弓箭在內圈射箭。
瓦齊爾汗剛剛大敗,看到對麵的大隊騎兵哪裡敢停留,直接繞過五台吉直奔右翼而去,意圖攻擊五路把都兒台吉側翼,將陷入纏鬥的右翼主力解救出來。
五路把都兒台吉人數本來就隻有瓦齊爾汗的右翼人數少一半。
底下騎兵剛開始還能借著新發鐵甲的興奮勁支持,但是因為騎兵失了速度,雙方最終纏鬥起來,這時候,鐵甲優勢就被嚴重削弱了,互相近距離用馬刀對砍,騎弓對射,五路把都爾台吉部隊很快就損失了將上千人,每時每刻損失都在增大,五路把都兒台吉心急如焚,但是他不敢後退,因為他知道後退必然損失慘重。
五路把都兒台吉身邊親兵突然遠遠看到瓦齊爾汗的大旗直撲自己而來,趕緊報告五路把都兒台吉。
現在正在和敵軍混戰,一但被瓦齊爾汗撞進自己的後陣,就是一個全軍覆沒下場,五路把都兒台吉也顧不得損失多大了,趕緊命令親兵吹起收兵號角,自己則是帶著親兵拋下大部隊玩命向後跑。
五台吉和拔都魯一看右翼的五路把都兒台吉已經撤退了,敵軍數量又多,也趕緊帶著部隊後撤,退往青城方向。
瓦齊爾汗和右翼騎兵彙合後,又重新帶著部隊壓向霍秉義的火槍大陣,在火槍大陣二裡外列陣。
瓦齊爾汗立即讓人統計己方損失,但是損失數據依然讓瓦齊爾汗吐了一口血,現在回來的包括重傷還能騎馬的,一共不到四萬五千人。
也就是說這一戰讓瓦齊爾汗損失了將近兩萬五千的部隊。
實際上整個喀爾喀蒙古這個時代總人口也就六十幾萬,前一陣跟努爾哈赤連續大戰,又損失了將近三四萬男丁,這次他帶來的七萬騎兵幾乎已經是喀爾喀蒙古大半的男丁了。他這次南下的本意就是掠奪人口掠奪草場增加實力。
他一下子損失這麼多男丁,就得小心西邊一直和喀爾喀部敵對的瓦剌,衛拉特等部落的襲擊了。
瓦齊爾汗明知道對麵那些使用火槍大炮的步兵部隊肯定不可能是三娘子的部下,但是自己損失這麼大,如果不求和,一旦被三娘子針對,再加上瓦剌,衛拉特等部,很容易北部蒙古就沒了喀爾喀部的容身之地,最後咬著牙決定認輸,主動向三娘子求和,畢竟土默特和鄂爾多斯也都是黃金家族的成員,大家多少還有點情分在,大不了伏低做小,給土默特當狗,但是這樣就可以繼續和土默特大明做貿易,這樣才能儘快恢複實力,要不連茶葉鹽巴都買不到,人口猴年馬月才能恢複。
於是瓦齊爾汗派出使者打著白旗到青城城下和三娘子談判,請求休戰,允許他收攏傷兵。
因為土默特鄂爾多斯和喀爾喀,當年都是達延汗分封的六萬戶之一,掌權者都是達延汗的後裔,大家真是親戚摞親戚的,
所以三娘子也不想做的太絕,免得族中這些乾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黃金家族成員們不滿鬨事。
想了想就要求瓦齊爾汗部隊後撤五裡,本人自縛到青城請罪,允許瓦齊爾汗派人打著白旗收攏傷兵。
這一代瓦齊爾汗額列克史稱墨爾根汗,第二代瓦齊爾汗,瓦齊爾汗是三代達賴喇嘛給他這一係賜下的封號,第一個獲得封號的是他的父親阿巴岱,瓦齊爾在藏語裡是金剛的意思。)看著青城的城牆沉默不語良久,最後摘下自己的黃金佩刀交給兒子袞布說:“我去和鐘金可敦談判,如果日落前我還沒有回來,你就不用管我了,立即拋下輜重,連夜帶著部隊北歸。”
袞布滿眼淚水看著父親:“我去和土默特那個老娘們談!”
瓦齊爾汗看著兒子笑了笑,搖了搖頭說:“你還年輕,你的前程遠大,不能受到這樣的屈辱。
我已經五十歲了,活不了幾年了。
我從你祖父手裡接下汗位已經快二十年了,這些年一直和衛拉特瓦剌各部打來打去,卻沒有什麼新的建樹。
你回去之後帶著族人全力西進,人口恢複之前儘量遠離土默特。
要是鐘金可敦還是不肯放過咱們,你就帶著部眾去和碩特部找琿台吉瓦齊爾汗額列克次子錫部古泰,琿台吉蒙古語的意思是皇太子和副王的意思)。”
另外瓦齊爾汗看了一眼正在和明軍交戰的努爾哈赤,對兒子說:“小心那個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統一遼北,囚禁了企圖自立的弟弟舒爾哈齊之後,就自封為鎮北王。
努爾哈赤多次派出使者向大明請求正式冊封自己為鎮北王,為此不惜重金行賄遼東各級官員,還多次帶兵南下施壓。
因為這個時代的明廷還是很要臉的,條約一旦簽訂就會遵守。
努爾哈赤得到明廷的冊封,他就不用擔心南部防線,還可以用遼北地區的特產人參鹿茸貂皮熊掌虎鞭東珠)和明廷做生意賺錢,一旦和大明議和成功,他就可以從南線抽調部隊北上和北方的生女真、瓦齊爾汗爭奪牧場人口了。
但是努爾哈赤作為一個擁有數萬鐵甲,幾十萬部民的關外大勢力,對大明威脅實在太大,內閣首輔沈一貫也不傻,哪裡肯讓努爾哈赤在大明東北部一家獨大,堅決要求努爾哈赤釋放舒爾哈齊,同時努爾哈赤恢複舒爾哈齊的領地和部眾,還要分彆冊封他們兄弟兩個為鎮北侯和定北侯,可是已經吃到了嘴裡的肉努爾哈赤哪裡肯吐出來,因為努爾哈赤始終不肯釋放舒爾哈齊,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拖了下來。
袞布也看了一眼努爾哈赤方向,衝父親點點頭。
瓦齊爾汗脫下了鎧甲,隻穿了一件絲綢禮服,讓人用一條麻繩虛綁了雙臂在身後,帶著兩個徒手侍從,騎著馬,侍從高舉著白旗一起走向青城城門。
此時明軍方向依然還在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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