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朗君義沒敢落下來,就讓自己保持飄在半空,朝下麵喊話。
“不是我踩塌的,真不是,你看我還沒落下來呢。”
當然他雖然混不吝,但是事情還是分得清輕重,所以喊話的同時,仍以自身為中心,往下方已經垮塌的黑棺落下封鎖用的空間係圈子。
雖然黑棺垮掉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說實話,朗君義真沒想到這個“垮掉”會是字麵上的意思。
明明是混凝土的玩意,怎麼會垮得這麼徹底?搞得他像是遁天之刑安插的臥底,故意把黑棺搞垮掉似的。
在這種小小的埋怨心情裡,朗君義其實沒敢大意,他甚至是做好了拚死的準備。
然而他靈氣爆發,在一片煙塵上方降下無形的圈子,結果降到一半,降不下去了。
他感覺到另外的空間係能力在擋他。
雖然空間係能力是可以相互連接融合,但是這得是在雙方有默契的前提下,而如果沒有默契,那就是兩隻皮球相撞,會反彈,不會融合。
朗君義當即一愣,定睛朝黑棺廢墟下看去。
黑棺塌得很徹底,但是原本的輪廓卻還在。
煙塵中,這道無形的輪廓被清晰勾勒,就好像當初的人骨黑棺生出靈魂,即使身軀坍塌,靈魂卻仍保持原來的模樣,在繼續堅守自己的使命。
“維生設備受損了,快修好它!!!”一聲有些驚慌的低吼,從透明的黑棺中傳來。
是卓靖文。
他和時非出現在坍塌後的黑棺的底部,兩人一左一右,分彆扶著中間維生設備的線路。
維生設備是一個紡錘形的密封艙體,卓靖文不知道這東西的運作方式,但是看到因為黑棺崩塌,不少線路與管道損壞破裂,他的心臟就下意識拎起來。
“你看你看!老家夥你看,我就說卓靖文不可能逃走吧?他是提前進了黑棺!”
就像被冤枉的人,突然找到了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朗君義指著卓靖文,朝下麵愣住的王部長大叫。
王部長壓根沒理他,一邊讓學生上前檢查維生設備,一邊查看詭氣監測數值。
這個數據他反複看了好幾遍,在確定不是眼花也不是做夢之後,他就扶著黑棺的一條斷梁,長歎著,十分疲憊地坐了下來。
危機解除,黑棺下的迷津數值穩定,短期內不會爆發。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數據不會騙人。
王部長長舒一口氣,最後才緩緩地,將麵孔轉向黑棺中央,去看他以為當了逃兵的卓靖文……還有卓靖文身邊那個小年輕。
這個小年輕,看著就像個普通人,他為什麼會跟卓靖文在一起?而且還一同出現在黑棺內部。
一串疑惑在心底裡生出,王部長不由微微眯眼,想要更多地從時非身上探尋到蛛絲馬跡。
時非感覺到王部長的視線,於是視線轉來,對視,點頭微笑。
就這一笑,王部長不由愣了一下。
那個微笑給他的感覺怎麼說呢,好像是一種很普通、很社交性質的打招呼,但是王部長卻覺得哪裡不對。
不像陌生人之間的那種點頭致意,更像是長輩看晚輩時的那種俯視的溫和。
但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年輕,把他一個七十多的老頭當晚輩看,怎麼可能?
王部長收回視線,伸手揉了揉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