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雲邈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僅僅憑著路上幾個裝飾物就能大致找到早已消失的“李府”。
雲邈看著這高宅大院,那牌匾上雖說沒有任何字,但他知道,這個就是他要去的地方,不過他一開始也是不敢確定的,畢竟高門大戶的,不隻一家,可他一路走來,那相熟的街道,和其他普通的宅院,一路上都是如閉市般落寞,可唯獨“李府”卻高掛大紅燈籠與鮮紅綢緞,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妥妥的喜事。
麵對那三人多高的木門,探究的目光掃視著整扇木門,隻是微微思索,便毫不遲疑地走向前去。
可手還沒觸上那厚重的大門,門就被打開了,吱呀的聲音像是音浪一般,衝擊著雲邈的耳朵,門後微涼的風,吹拂著雲邈的臉,不由得感歎,這跟觸發遊戲劇情一樣。
那門隻是打開了一條縫,雲邈想要過去還是需要側著身體,但沒全部將身體完全穿過去,抬眼望去,豔麗的燈籠和搖擺的絲帶所映出的紅,卻是瘮人得很。
穿過了門後,雲邈便在門口觀察了一會,直到確認了沒有什麼危險,便開始邁步探索這個來過無數次的地方,等到邁入了府中的中堂之後,那大門便重重的關上了,可那道關門的聲音卻顯得十分空洞。
隨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圍又一圍的酒席,紅色的桌布上,放著一碟又一碟的菜肴。
可,碟子裡卻不像是人吃的東西,也對,這裡是冥界,細細看去,桌前的那些賓客,卻蒼白的和紙一樣,不對,他們就是紙人。
隻見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紙人,有著烏黑的眼睛,甚至還有頭發,就連麵部表情也都惟妙惟俏,一顰一笑就和真人一般,詭異的很……跟偽人一樣,直接恐怖穀效應犯了。
但唯一能看出它們不是人的便是那四肢僵硬的誇張,像是一隻有著代碼的機器人動著,它們在酒席上觥籌交錯,每個人的嘴巴裡都觸動著,似乎在談論些什麼,但雲邈的耳朵裡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隨著雲邈的走近,它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嘴巴也死死地合上了,而頭顱以十分不自然的角度扭轉著,烏黑的眼珠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被數百雙來自怪物的目光盯著,讓雲邈十分不自在,他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完全不敢和它們對視。
像極了剛入門新娘子看到那些村民嬌羞的模樣。
突然,無數的聲音強行鑽入了雲邈的大腦雲邈抬頭看去,那一張張閉合的嘴又重新張開了,甚至張合的速度比先前還要快上不少,細細聽來,卻是十分雜亂,男男女女都有。
“新娘子好好看,到時候趁亂摸兩把,反正也沒人說我們。”
“你說我能揉他的胸嗎?”
“好想把酒潑他身上,有點顏色肯定很好看。”
“把禮花在他臉上炸開,一定會很滑稽吧。”
“等等去鬨洞房怎麼樣?”
“把新郎綁起來,打一頓怎麼樣?”
………………
一道又一道惡意的話語,像是尖刀一般攻擊著雲邈的大腦,吵的他都要炸了。
“這是什麼……婚鬨嗎?!”雲邈用力地低下頭似乎反抗著什麼,死死地捂著腦袋,低著頭向前走著。走了幾步,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貼著大紅雙喜的婚房,可隻是幾步,卻感覺這段路走了很久。
那些紙人說話沒有任何聲音,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腦子裡出現的那些聲音,就是眼前那些紙人說出來的話。
語言的力量在我們的生活裡已經有了無數的案例,而在這裡,語言的力量則是實體化了,更何況是靈體的虛無攻擊,險先將雲邈神誌徹底擊潰。
千百年來的陋習,到現在都沒有個結果!
一股股怨念、仇恨,化作灰白的霧氣鑽入雲邈的身體,那霧氣像一條蟲子一般,侵蝕著雲邈的大腦,那不是屬於他的感情!!
而是在這裡,每一位婚禮新人的怨氣,千百年以來,已經濃烈的不成樣子。
“夠了,真的是夠了……!”
好痛苦,那種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情緒,死死地堵著他的心脈,差點要將自己的身體整到爆體。
張不開的口,無數的怨氣都無從宣泄,難道他把那些紙人撕扯乾淨這一道道聲音就能解決嗎?不,他們隻是縮影,這是這個吃人的時代的縮影。
此刻的雲邈在怨氣的煽動下,靈能不自覺的彙聚起來,可隨著靈能的運作,卻能感受到自己的靈能波動十分混亂,那波動的頻率就和祁楓的心魔時期一樣。
難道這種東西,和心魔是同類嗎?也對,它們的作用都是乾擾你的心智,讓你不得寸進,甚至走火入魔。
創造這種東西的人一定十分強大,且十分具有惡趣味。
感覺整個冥界就像那個人創造的玩具一般,而這裡就像楚門的世界一樣,鬼魅與他都是那個人的玩物。
雲邈強忍著頭痛,有些顫抖的手,推開了那扇門,直到進入婚房後,那全部嘈雜的聲音才從腦海中消失,那扇輕薄的木門像是一道屏障一樣,隔絕了一切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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