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
雲邈將自己的重心壓低,慢慢的下蹲,最後直到將整個身體都幾乎匍匐在地麵,緩慢的移動著。
結界終於開了,他慢慢順著往下的山路走著,警惕的心愈發濃烈,這一路上都安靜的有些詭異,但即便是再怎麼小心,也沒想到會突然半路上刷出這種東西……
眼前的鬼魅可謂是這幾天來他見過最大的了,身形醜陋扭曲隻是它最能令人接受的驚駭之處,而它的特性好像聞所未聞……
那鬼魅將慢慢地脖子伸長,直到貼緊地麵,微蹙鼻尖,似乎在嗅著什麼,人的表情在這具扭曲的軀體上顯得格外驚悚,
但這不能改變他發現了雲邈,並且正緩慢的向雲邈所在之處移動。
它周身散發著一股刺骨的寒氣,每移動一步,步伐的周圍都會結上一層霜。
雲邈屏住呼吸,腳下不停移動,但不敢漏出一絲聲音,逐漸緩慢的遠離著它。
畢竟結界都結束了,隻要跑下去,他就安全了,所以他根本沒必要和那東西起正麵衝突,現在的目的又不是為了刷分,主要是不見得能打過這東西,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性命搭在這裡,走為上策才是最好的計謀。
眼看著距離越來越遠,那鬼魅在發現味道越來越遠之後,也有了離開的跡象,可就在鬼魅準備放棄,轉身離開時,一道驚雷不偏不倚的擊中了雲邈所在之處,腳邊濕潤的土壤也變得有些焦褐。
倘若在平時,這樣的一個玩笑,笑一下也就過去了,但就因為這下不知何處而來的雷擊,他的位置被徹底的暴露了。
雲邈呼吸一瞬間停滯了,他清楚,他現在沒時間去思考原因了。
那道去而複返的鬼魅移動速度很快,也就刹那間,就奔到了他的麵前。
轟的一聲巨響,雲邈剛剛所處的位置已經被鬼魅的拳頭砸出一個大坑,隨著揮舞的拳頭,隨之而來的還有它的頭顱。
但雲邈運氣還是不錯的,甩過來的頭也被旁邊的樹木擋下了,也幸虧雲邈反應速度快,如今的他應該是變成一攤邈餅了,就去哈吉星球了。
隨著甩過來的頭撞倒了樹木,雲邈也近距離的看清楚了他的全貌,那個鬼魅的雙眼像是被挖掉了一樣,雙目之處的肉糊在一起,還有幾條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凝聚出來的蛆蟲在活躍著。
那這樣看來,想必它不是靠眼睛的,而且靠嗅覺和聽覺。
雲邈抖了抖身上沾到的霜晶,還沒等他思考下一個對策,一道驚雷又不偏不倚的擊中了他腳邊。
腳邊的雜草都散發出一股糊味。
這是有人在故意暴露他的位置!!
而下一秒,淩厲的拳風再次襲來,雲邈這次避無可避,身邊早已被灌木叢包圍著,隻好原地釋放靈能生成護盾。
兩者產生的巨大靈能衝撞使得雲邈直接被擊飛數十米遠,手臂在這股猛烈的衝擊下,也呈現出了一些不自然的彎曲,疼痛也自然而然的湧上了大腦。
同時,雲邈的頭磕到樹乾上,一道涼涼的液體從頭頂流下,耳朵也被震的嗡嗡作響。
到底是誰在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是殺人嗎,我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雲邈用周圍的濕泥土胡亂抹在傷口處,想土腥味用來掩蓋血腥氣。
哪怕他再疼痛也忍著不呼出聲,這樣的身體情況,已經扛不住下一拳。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落在了什麼地方,環顧四周,沒有一處是認識的,那就應當飛的挺遠的,隻要自己沒什麼大動靜,那鬼魅應該暫時不會發現。
到時候找準時間再慢慢離開……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雲邈想站起身來,可腿不知道扭到何處,暫時無法立馬起身,隻好直起上半身,兩隻手肘撐著地麵,慢慢的向遠處爬過去,可還沒等他移動幾米,背後似乎頂到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東西?
不像是石頭,也不是實體的鬼魅,它的附近沒有腐臭的味道。
那是…………
雲邈大腦高速運轉,下一秒,一隻有力的大手掐住他的脖頸,力量從手上傳來,本來疼痛的手臂再也支撐不住,泥土被慢慢滲入雲邈的鼻腔,他用力地側過頭,努力的呼吸著。
等到回複呼吸後,他奮力去看清身後的人,等他看清楚時,雲邈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的想按自己後頸的儀器,可那儀器早就丟失了,沒辦法進行腦內溝通。
驚訝過後他頓時怒氣騰升,聲音不大,但充滿了怒氣道:“你為什麼沒走?剛剛是你做的?!暴露我的位置對你有什麼好處?哪怕我們關係不佳,但起碼我們都同為學員,你就這麼盼望我死?”
他沒有再看到那雷電的出現,還以為這人已經走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雲邈雖說已經儘量控製音量了,可那話語裡的怒意不免顯得咬牙切齒。
“你在躲我?為什麼?”
伍澤銳的樣子似乎很愉悅,“我汲取過你的靈能後,我的雷電大致能感受到你靈能的走向,但我發現我無論怎麼找,都沒能找到你。我看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我這才發現你在躲我,思考片刻後,便隱藏了我的雷電,這不,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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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邈瞪著他,這幾日的壓抑已經讓他的情緒崩潰到極點了,但還是耐下心來,“所以你想乾什麼?”
“我和你說過了,我隻要求你願意當我的爐鼎,作為報酬,我肯定會保護你,而且,我會和你一起解決掉這個家夥。積分,我們平分,一起晉級。
如果不願意,那很遺憾,結果你知道的……反正,在這場試煉中死的人不少,你死了也不會引起彆人的在意,我還少個競爭對手。我不能得到的東西,彆人也彆想得到!”
雲邈沒有給他什麼表情,“我死了,你也彆想好過,至少我一定會把他吸引過來,這東西絕不可能放過你,自大可不是好事。”
伍澤銳看著雲邈這幅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樣子,冷哼一聲,鬆開了掐住他脖子的手後,順帶在雲邈的背上踩了幾腳,“我敢說,那我就自有辦法去解決它,看看你現在和路邊的敗家之犬有何區彆,說話還能這麼硬氣,我還真是佩服你。
在你即將死去的時間裡,你願意跪下來哀求我,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我的手,鮮血,不少。”
雲邈頓時覺得自己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這個人沒有比鬼魅好多少,反正落在誰手裡結局都一個樣。
他強撐著站起身來,周圍的靈能慢慢形成一個風牆。
伍澤銳看周圍搖曳的樹木青草正向外流出絲絲靈氣,源源不斷的鑽入雲邈體內。
“不需要。求你,你也配?”
他說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語畢,伍澤銳冷笑一聲,五道驚雷分散擊中雲邈周圍,聲音震天一般,被擊中的樹木已經開始泛起點點火星子,而他也想倒飛的風箏一般遠離了雲邈。
下一刻,寒風襲來,那燃起的火星頓時被撲滅。
龐然大物躍顯,雲邈已經做好了準備,翻身一躍到它的背上。
剛剛失去的靈能以及身體的疼痛,已經吸收完靈氣,全部恢複好了。
手上聚集靈能化作靈刃,狠狠的插入鬼魅的後頸。
可這鬼魅的身體異常,插入血肉當中發現裡麵是一層寒冰,那冰十分灼手,痛的雲邈不得不拔出來。
而再這疼痛導致的愣神之際,雲邈已經被那鬼魅甩下身來。
他們兩個在叢林中打的有來有回,也僅限於有來有回。
雲邈現在能撐著的就是撐到有人能發現他,撐到他能找到殺死鬼魅的機會。
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
他跟異形鬼魅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撐下去。
而另一個人,則是高高在上,坐山觀虎鬥。
期待著,等待著,雲邈對他的請求。
雲邈的發絲已布滿了霜晶,你來我往中,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不在樹林中了,而是在平坦寬闊的地麵。
雲邈後退半步,發現自己的腳邊已經懸空,後方是平坦的湖麵。
原來這座山還有湖啊……
那湖麵不算廣,但深不見底,湖底的生物更是未知。
可他現在已經走到絕路上了。
他極力克製著自己冷的發顫的身體,隻見那鬼魅一聲嘶吼,巨大的靈能化作冰霜撲麵而來,頓時他身後的半個湖麵都結上了冰,還長出了許多鋒利巨大的冰刺。
簡直,不合理,太不合理了……鬼魅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
“改造?”
突如其來的詞語在雲邈的腦海裡蹦出。
這更荒謬了吧,怎麼會有人改造鬼魅呢,那又拿什麼改造呢?
雲邈看著步步緊逼的鬼魅,哪怕他已經用靈能抵擋它前進的速度了,可依舊沒有什麼用處。
他有些絕望的望向旁邊那坐在岩石峭上的男人。
那男人的目光十分戲謔,像是貓捉老鼠般,看著雲邈落入絕境。
“你現在真的要死了,真的不求我嗎?那湖裡說不定有什麼吃人的怪物,或者被那鬼魅的冰刺紮死。快點選擇吧,你沒時間了。”
雲邈咬著嘴唇,收回了目光,苦笑一聲。
突然覺得自己好不甘心,好恨。
如果自己再強大一些,就不會在這裡淪為上位者的玩具。
甚至,自己竟升起了想要求饒的念頭……
這幾天許多亡者的畫麵一幕幕在雲邈腦海裡閃現而過。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他們有自己的家庭、朋友,和生活,而不是在這裡……
而不是隕落在這裡……!
雲邈的半隻腳底都沾到了湖麵。
如果……他真的死在這裡,那也是命吧。
他收回來了抵抗的靈能,就在這一刻,他整個身體向後倒去,一聲響,水花四濺,他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裡。
那湖水爭先恐後的灌入他的耳朵裡,眼前漆黑一片,他看不清了。
也許之後再也沒機會看清這個世界了。
再一聲響,湖麵徹底被冰封,雲邈感受到自己周身的水越來越冷,開始有凝結的跡象,就連湖底的魚兒的動作都放慢了。
……
奇怪,湖麵被冰封,又怎麼會發出響聲呢?
雲邈意識到這個問題後,逐漸發現自己的四肢開始慢慢的有些刺刺的酥麻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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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額額……有電鰻?!!
不對啊,這不是淡水湖嗎??
一聲驚天的雷鳴響起,湖水為之顫動。
雲邈的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數道雷電將整個冰封的湖麵擊成碎片。
那男人手臂托著雲邈的腹部抗了起來,一躍而起,直接將沉入湖底的他撈了起來。
他落到地麵上,抖了抖,用手臂擠壓著雲邈的腹部顛了他幾下,使他將嗆入的水給咳了出來。的真敢去死啊!我小瞧你了,真是個強種。”
“咳——!嘔!”
雲邈咳了幾聲,死死扒著伍澤銳的手臂,畢竟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緩過神來後,扯了扯嘴角道:“有沒有種可能,是我在賭你救我?畢竟我這樣輕易的死去,對你來說很不劃算吧。”
伍澤銳嗬嗬冷笑幾聲,將雲邈放了下來,“你賭對了,我現在確實舍不得你死。之後你跟了我,聽話才能讓你過的開心。”
說罷,他手中聚集的靈能劈裡啪啦作響,猛的躍向鬼魅,狠狠的擊中它的腹部。
那雷球將鬼魅的腹部擊穿,圍繞在自己周身的雷電也擊穿了它的四肢,可它依舊沒喪失戰鬥能力,它反手揮出的攻擊將伍澤銳的胸口劃出一大道血口。
他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看到雲邈正壓低身形悄悄的往其他地方移動。
“你敢跑試試看?!想死是吧?那看來我真不應該救你!”
雲邈冷笑幾聲,“你剛剛也是這樣對我的吧,你這麼自信,我想你一個人肯定可以的,謝謝了,再見。”
伍澤銳咬牙,太陽穴青筋暴起,手中瞬間升起一道鎖鏈死死的拽住雲邈的腳踝,使他剛邁開腿就摔了一跤。
他猛的將遠處的雲邈直接扯到他身邊,這一下,刺啦的響聲,雲邈膝蓋和地麵的親密接觸都磨破了皮,伍澤銳怒吼道:“要死一起死!!”的要和你一起死啊,快滾!一開始我躲的好好的,要不是你引它過來,我們兩個都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個!”
伍澤銳剛剛給鬼魅造成的傷害不小,它現在徹底被激怒一般,嘴裡凝聚靈能炮準備朝那兩人射出致命一擊時。
在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白光臨空驟顯,從上到下,將那鬼魅從頭到腳一分為二。
那人握著長刀,再次揮出,那12的鬼魅已成碎塊,腥臭的血液四濺,空中滿是冰渣,鬼魅身體裡的符紙也變成了碎末。
就連捆住雲邈的鎖鏈也在一瞬間被砍碎。
伍澤銳還沒看清楚來者何人,一股巨大的靈能襲來,臉就被什麼東西打了一拳,眼前一黑,胸口便被一道巨力連人帶魂踹飛數十米遠。
雲邈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騰空而起,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在那人的肩膀上。
祁楓揉了一把他的頭,將雲邈丟失的儀器再次安在他的後頸上,“沒事了,我帶你走。”
說完,他便扛著雲邈頭也不回的離開,半分眼神沒有留在此地。
不知道是不是雲邈的錯覺,他感覺到祁楓的聲音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