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精彩啊!”
一個男人的虛影緩緩從椅子上起來,不禁鼓起了掌,隨即看向旁邊托腮的鬥篷男人,他率先開口道,“灰,難怪你力排眾議,要讓你們的爐鼎來參加這場試煉,原來打著這份心思,倒是有些意思。”
聽到他說話的灰沒有開口,也沒有回應,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麵前的球體。
在這空曠的禮堂裡,座位像扇形一般圍著中間的一個大球,而桌上也還有一個小球,遠遠望去,烏泱泱的一片,都是靈能化作的虛影。
這些全是異能界的高層人員,除了每個人組織的領導者,還有最上層的決裁者。
因為這一場代表了這一時代的異能者試煉而聚集到一起,為之後的發展做準備。
等到那男人說完後,身旁的一女人開口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是該說你有遠見嗎?灰。”
在異能界中,爐鼎就是一個純粹的工具,他們的存在甚至沒有人權,被搶奪也是習以為常。畢竟,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被搶奪,被使用,最後落寞的死去。
而現在s.d.y的領導人卻破天荒的讓爐鼎參與,則是為整個異能界提供了一個建議,能站到這擂台上戰勝那麼多的人,爐鼎,不一定隻能作為一個工具。
他不是一個工具,不是一種資源,也不是一個普通的異能者。
他甚至不能被輕易搶奪。
而這,就是s.d.y給所有組織的一個建議。
“那從此往後,碰到有天賦的爐鼎,說不定也能培養一番。”
雲邈雖然落敗,但他除了最後的心軟,幾乎找不到大的錯處,對戰局的判斷也可圈可點,雖然不是每個爐鼎都這樣,但也足以讓在場的很多人都對爐鼎有些改觀。
但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想,其中一老者冷哼一聲,“如果就隻是這樣,就要保護爐鼎?這像什麼話,隻是個例罷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年也沒有出第二個,而且那爐鼎,他在試煉的這段時間裡過的可並不算好。
資源就是資源,哪有這麼荒唐去浪費?他們的作用就是讓有天賦的人更強,而不是讓他們浪費我們的資源,才勉強能和我們篩選出來的天才五五開,這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也沒必要這樣說,畢竟這樣是開了一個先例。”
一男人湊到灰的旁邊推了推他的肩膀,雖然他們現在互為靈體觸碰不到對方,也隻能互相穿透。
“把他給我們,錢不是問題,資源也不是問題,這個人,我們要了。我們組織有的是東西任你選,你想怎麼選,是你的問題了。”
灰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氣場卻冷的拒人千裡之外。
灰掃了一眼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是一個不知名的螞蟻罷了。
現在能和他站在一個地方,是因為異能者協會的規定是要求各大組織的公平參與,而他在這裡也隻不過是一個連話語權都沒有的廢物,敢站出來說話,倒是有勇氣得很。
所以他卻是連那男人的回話都懶得聽,隨手一道靈能將自己身旁裹了起來。
那男人感受到灰十分不善的氣場,也隻能訕笑著後退一步,最後也隻是小聲嘟囔一句,“看你這麼在意,那爐鼎難道對你很重要嗎?”
其實關於灰這個人,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十分神秘的,在彆人的資料裡,灰,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一片灰白,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名字。
先不說沒有人知道灰的樣貌。
他像是突然出現一樣,將一個籍籍無名的組織做大做強,並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個孩子,還把他帶出了名氣。
雖然祁楓這個人,對於上層來說,還算不上什麼,但在座的上位者基本都能記住他的名字,一大半的人都能記住他的模樣,這就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人。
…………
第一場結束後,廖無憶作為勝利者去到了休息室,而雲邈則是徹底放鬆了下來,現在他有兩個選擇,可以選擇回去宿舍休息,或者在現場觀看。
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他來到了衛冀的旁邊一同觀看剩下的幾場,而這幾場倒是讓雲邈學到了不少東西,像是怎麼樣簡化自己靈能的運轉,怎麼樣讓對手徹底出去戰鬥能力。
而其餘幾個選手在剛剛戰鬥的時間裡,都坐在旁席觀看著。
第二場令人矚目的戰鬥準備揭開序幕,大屏幕再次躍顯的名字,使得場下的人喧嘩起來。
“第二場,梁未幽與沉霜。十分鐘準備時間,請雙方選手儘快上台。”
“嘶。”沉霜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偏偏是她。
梁未幽看向她的神情宛如啐血一般,十分不友好,甚至有些仇恨。
沉霜始終想不明白,她們之間明明沒有深仇大恨,甚至都沒有什麼交集,見麵都不多,為何要對毫無關係的一個人這般模樣?
“第一名誒,得了,這局也毫無懸念了。”
“可對麵是獸人,有得好看了,如果刀都砍卷刃了,也沒受傷,那就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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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計時的聲音慢慢在耳邊響起,梁未幽與沉霜都調整好自身做好了戰鬥準備。
隨著機械響起的那句開始,梁未幽一躍而起,腰間的軟劍隻是一瞬便被扯了出來。
從腰間拔出的一刻,一道刺耳的劍鳴在沉霜的耳邊響起,長且鋒利的軟劍,舞動如靈蛇、速度如閃電一般刺向沉霜。
獸人對危險的感知救了沉霜一命,她極限的偏過頭去,即便這樣也被切掉了一縷頭發。
沒來得及反應剛剛的危險,下一劍則是對著沉霜的手臂,她很快將靈能附著在了上麵,隻不過她的手臂還是被蹭傷了一個小缺口,雖然很快就愈合了,但那飛濺出來的血珠,在她察覺不到的地方停滯在空中了。
梁未幽冷哼一聲,伸出手,乾脆利落的將軟劍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一扯,軟劍在手臂上扭轉。
劍鳴再一次出現,血液也從手臂上飛濺出來。
她操控著自身飛濺出來的血珠,等到血珠快到沉霜眼前時,血珠像分裂一般,連接在了一起,隻一刻便在她麵前瞬間連成一道密網。
沉霜將體內的靈能都調動出來,護在自己手臂,可即便如此,還是被這張網順利切割開來。
血網如同鋒利的鋼絲,硬生生的將沉霜的手臂切成肉碎。
像是被淩遲一般,她一聲痛呼,就連尾巴也疼得打顫。
但下一秒,雙臂上又慢慢長出了肉芽,等梁未幽剛剛平息好自己的氣息,沉霜的雙臂也接近生長完成。
一輪交鋒過後,看著站立的兩人,觀眾席一片嘩然。
“這也太……”
“牛啊,視覺盛宴!”
“恐怖,我聽說,之前梁未幽的對手,沒有一個活著離開的。這個會不會也…?”
“應該不會吧,它可是獸人,你忘了獸人是靠什麼站在異能界的嗎,哪有這麼容易死。”
……
雲邈聽到觀眾席一片叫好的聲音,不由得皺起來,“她,是不是很痛?”
衛冀長歎一口氣,但語氣中不乏有無可奈何的感覺:“肯定的,大家都是血肉之軀,受傷了又怎麼會不疼呢。哪怕有著與生俱來的自愈能力,她受到的苦和疼可一點也不比我們少。”
可儘管如此,哪怕再心疼,現在的雲邈他們可什麼也做不了。
疼痛讓沉霜額頭上冒出冷汗,再等待下去,不一定能扛得住下一劍,隨即她的尖牙慢慢的冒出,她將身形放低,四肢慢慢變化成狼爪。
看著低伏在地上的沉霜,梁未幽嗤笑一聲,“你們獸人,都是這麼醜陋的嗎?真是招笑。”
沉霜像是被激怒一般,身形一晃,瞬移到梁未幽的背後,她猛的一抓,硬生生的將梁未幽的背部抓出一道血痕。
而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那飛濺出去的血液在她的操控下化作刀刃,甩向沉霜的喉管。
有了心理準備的她已經及時躲避,但咽喉處還是被砍入了半截,血嘩嘩的往外冒,直到衣衫徹底被浸濕才恢複如初,雖說沒有傷口,但失血過多,對於生命力頑強的獸人來說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麵對著滴水不漏的對手,沉霜的心裡十分焦灼。
因為梁未幽的秘術特性,以前以傷換傷的打法就不是那麼適用了,傷害她也沒有任何用,她身上的血液又能再次造成攻擊,那應該怎麼辦呢?
不得不說,一個血係秘術的天驕,一個自愈能力疊滿的獸人,她們兩個打鬥,場上一處乾淨的地方都沒有。
明明隻是兩個人的血,卻像是屠宰場一般,滴滴答答的都流到了場下,流淌的血液跟不要錢一般。
沉霜咬牙,低伏的身形逐步變化著,直到徹底變成一隻優雅的白狼。
她隻有耳朵一層灰毛,其他全身都如同雪白一般,身姿又優雅,如果放在動物世界就是一隻狼狼皆想青睞的美狼。
這是雲邈第一次看到沉霜的完整狼形態,但和她弟相比來說,確實小了一大圈。
但是很漂亮,很精致。
“我想,你們這些返祖的獸人,應該會很怕火吧。”
梁未幽挑眉,她嘴裡念念有詞。
慢慢的,她們腳下沉積鮮血的地方,開始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人形。
“這是,血影?”
“我的天啊,好牛的秘術!”
隨著梁未幽一揮手,那血影的身體被火給覆蓋,下一刻,那血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猛的撲向沉霜。
麵對著撲麵而來的火,沉霜瞳孔一縮,但未退縮半分。
她一聲狼嚎,周身幻化出若乾個白狼幻影,一聲令下齊齊撲向血影。
它們撕咬著血影,哪怕自己的皮毛被火焰灼傷,最後化作飛灰,也絲毫不退卻。
可那些狼影越來越少,血影的數量卻不見得少了幾個。
隨著狼影死傷殆儘,沉霜晃了晃昏沉的腦袋,他的四肢的皮毛也早已被火焰熏得黢黑。
她奮力的打起精神來,再次狼嚎一聲,躍起,十分乾淨利落的撲咬在一個血影身上,借助那個血影撲到另一個血影身上,逐漸靠近梁未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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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十分快,但那燃著火焰的血還是附著在她的皮毛上、她的口腔裡。
她正朝著梁未幽揮出利爪,可還沒等那爪子傷到她,沉霜身上的火焰突然爆燃,爪子和嘴巴都冒出了黑煙。
她痛苦的嘶吼著,直接從空中摔落而下。
由於疼痛,他不斷的打滾,可那火焰像是腐蝕的毒藥一般不斷使她的身體疼痛。
因為那火焰沒有給他身體造成任何傷害,她又無法愈合那個傷口隻能不斷的在疼痛中打滾,她從狼形態也恢複成了人形。
她的手不斷拍打著身上的火焰,可無論怎麼樣都消不下去。
“好痛,好痛,好痛……”
“為什麼…?”
那燃火的血液像是死死攀附在她的肌膚上麵一般,無論怎麼都無法擦去。
那些血影身形分解,融化成了地上的一灘血液,那血液也逐漸流向在地上打滾的沉霜。
下一秒,那些血液變成鋒利的尖刺,直接將在地上的沉霜捅個對穿。
那血液還在生長,像棵發芽的小苗逐漸長成參天大樹。
沉霜的身體慢慢懸空,由於重力的原因,她的身體徹底沒入那數道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