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忘醒來時,身上殘破處都已結痂。
頭依然很痛,四周除了散發微光的螢石,彆無他物。
嘴唇皴裂,喉頭似冒火一般,他忙從儲物袋取出壺酒水一氣灌下,不曾想連嗆帶咳,俯身吐了一地穢物。
唐忘苦笑了一下,正要抬頭起身,突然眼風掃到衣袍一側,竟臥著一塊銅錢大小的淺灰色晶體,隱隱有靈光縈繞。
他非常確定這不是自己的東西。
沉吟片刻,唐忘用刀尖輕輕觸碰了一下晶體,沒有動靜,又嘗試著往刀上灌注了一些真元,晶體仍然沒有反應,看起來這並不是活物。
此時,唐忘方才察覺自己的狀態異常糟糕,體內氣息紊亂,經脈也受損嚴重,剛才注入真元時幾乎再次暈厥。
他撿起那塊晶體,用刀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扶著旁邊的石壁緩緩向前。
由於擔心再次回到剛才的地方,唐忘隻前行了幾十步便停了下來,靠著石壁坐下,開始慢慢梳理體內的氣息。隻是又要提防此前偷襲的恐怖之物,一心兩用,無法專注用神,隻能任由混亂的真氣在體內遊走。
無法靜心修煉,唐忘便掏出那透著古怪的晶體細細端量,可無論怎麼琢磨,依然毫無頭緒。
正一籌莫展間,他的心臟深處似乎對這塊晶體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吞噬渴望,胸腔內戰鼓擂動一般,骨膜震顫,血月呼之欲出。
唐忘有些躊躇,這塊晶體來曆不明,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血月的異動更讓他感到不安。
然而,想著腦子裡沒完沒了的劇痛,以及破敗不堪的身體,唐忘覺得自己如今就是一個破罐子,索性冒險一試。
他的神色幾度變換,終於下定決心,“富貴險中求”,直接將晶體吞入腹內。
一股無比磅礴的氣息在體內擴散開來,這一刻唐忘感覺自己似乎即將爆裂。傷口再次迸裂,他暗叫一聲“不好”。
命懸一線之際,沉睡的血月蘇醒。猶如久旱遇甘霖,開始瘋狂饕餮。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股氣息逐漸在體內消散,真氣重新流轉,之前破損的經脈也在愈合。
更讓他意外的是,一股清涼之意直抵腦海深處,劇烈的頭痛也隨之減輕了許多。
“看來這是個好東西啊,隻是身體有點吃不消。”他發現思維似乎比過去清晰了不少,那一直困擾自己的幻陣也似乎突然消失了。
他緩緩站起,準備前行一段印證自己的猜測。
通道裡依然空寂無聲,唐忘左手扶著石壁,右手握著戰刀,全身戒備,步履徐徐。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一種陳舊的潮濕味道,透著一絲壓抑和緊張的氣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唐忘的眼前出現了一道石門。
他停下了腳步,“果然,詭異的幻陣應該消失了,難道真的跟那晶體有關?”心裡雖有疑惑,但他並未深究,隻是站在石門前細細打量起來。
石門表麵光滑如青釉,在螢石散發的微光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一種奇異的冰涼從指尖傳來。
唐忘的目光在石門上來回掃視,發現石門與石壁密合無隙,仿佛自然形成的一整塊巨石。
他想起了古籍中的記載,這類古老的石門往往隱藏有各種精巧的機關和致命的陷阱,讓人防不勝防。
唐忘仔細檢查了一番,試圖找出任何可能存在的機關或陷阱。直到確認沒有異樣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刀鞘,用力向前推去。
令他驚訝的是,石門居然輕易地被推開了一條縫隙。“不會這麼簡單吧。”他耐著性子等待片刻,耳朵緊貼著石門,仍然沒有聽到異常的聲音。他再次用力,頂開了石門。
螢石的微光灑入,他看見了一條淺淺的石階,通往一個寬闊的大殿。
唐忘並沒有急於進入,而是站在門口靜靜等待,目光警惕地搜索著每一個角落,以防有什麼危險突然襲來。
過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異變發生,唐忘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把短刃,向門內扔去。
短刃呼嘯著飛向深處,唯有落地時發出的清脆響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唐忘握緊手中的戰刀,小心翼翼地沿著石階走了進去,每一步都分外謹慎,生怕觸動隱藏的機關。
大殿中,八根巨大的石柱巍然屹立,宛如沉默的守衛,靜靜守望著這片古老的空間。每一根柱子上都鑲嵌著螢石,散發著幽幽熒光,將整個大殿映照得神秘而寧靜。
大殿裡空曠無比,仍然殘留著包裹了無儘歲月的古老氣息,仿佛這裡曾是一個繁榮的聖地。
唐忘的目光被牆壁上的壁畫所吸引。那是一場描繪盛大祭祀場景的畫麵,無數人整齊排列,手持香火,虔誠地向中央的一尊神像跪拜。
神像的麵容模糊不清,但從其輪廓可以推斷出應該是花妖神,來自於神靈高高在上的威嚴撲麵而來,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此時,唐忘心中無端升起一絲不安,仿佛有一張看不見的網,再次將他困於幻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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