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唐忘暴吼一聲。
這一刻的他,徹底擺脫了那不可抗拒的束縛。
血刀如同饕餮般抽乾了他所有的力氣,所有的精血,刀身帶著令人驚悸的血色,向著神靈輪廓撲去。
這一瞬間,整個空間都被染成了血色。
血色的光芒似乎要吞噬一切,神靈輪廓的神情也不再平靜從容,她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情緒化的表情,那是一絲驚訝和不安。
她或許從來沒有想過,螻蟻居然能斬出這樣一刀。
最危險的還是那把刀,那把存在了無儘歲月,讓整個寰宇都為之戰栗的血色之刀。
她的記憶非常模糊,畢竟隻是一道印記,而不是本體。
在血色的壓迫下,她本能地發出了一個音節,那是“魔”的遠古發音。
這個音節在血色空間裡回蕩著,好像在呼喚什麼,又或許是在表示臣服。
當血色之刀降臨,神也無法阻擋!
那一刀,帶著唐忘所有的不甘和憤怒,帶著末世的詛咒和沉淪,狠狠斬向神靈輪廓;
那一刀,仿佛穿越時間之軸,從無儘的遠古而來,要將一切阻攔劈為虛無;
那一刀,藐視眾生,毀滅一切,任世間多少芳華,都在血色的吞吐中化成灰燼;
這一刻,時間靜止,空間凝固,隻有那把血色的刀,如無情的主宰,將整個世界徹底踩在腳下。
整個大殿開始震動,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激蕩而出,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漣漪般向著四周擴散。
空中充滿了末世的氣息,一刀過後,一切都將結束。
神靈輪廓木然地看著這一刀,沒有躲閃,也無法躲閃,她的眼裡不驚不喜,甚至連反抗都放棄了,這一刀曾經弑神如草芥,如今縱然沒落,依然恐怖如斯。
血色帶著毀滅呼嘯而來,瞬間將神靈輪廓淹沒。
隨著一聲巨響,神靈輪廓和背後的石座都被劈成了兩半。
血色過後,一切似乎都會化為虛無。
隻是唐忘的力量太過弱小,還無法發揮這一刀的真正威力。
輪廓沒有立即消散,隻是變得極為黯淡,在薄霧籠罩之下,她正試圖重新凝聚成一體。
唐忘也被這逆天的力量反震出去,他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身體裡的力量徹底枯竭,體內的生機在快速流逝,意識也開始模糊,落地的瞬間徹底失去了知覺。
他並沒有注意到,一彎細如發絲的血月趁亂飛向神靈輪廓,又迅速飛了回來。
遠處的白色生物也被震撼住了,它一邊拍著胸脯一邊低語,“這把刀,也太嚇獸了。”
空蕩的石殿中狼藉一片,石座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周圍的巨柱正在不停塌陷,整個秘道即將徹底崩壞。
此時,石座下方露出了一條通道,白色生物知道那是通往外界的出口。
這裡既是一處避難之地,也是一個巨大的囚牢,讓它無數年來困於此處。
白色生物身體急劇震動,變成了一隻巨大無比的熊狀怪獸,平時隻是微微凸起的小鼻子瞬間變長,輕輕卷起地上的唐忘。
它趁著神靈輪廓還未完全恢複,揮動著兩隻巨大的虎爪,將前方的障礙一一清除,狠狠地瞪了神靈輪廓一眼後,閃電般地躥入了那條通道。
神靈輪廓在短暫的混亂後,逐漸恢複了原狀,隻是神力折損太多,始終無法凝結完整。
她並未理會逃離的白色生物,儘管對方的氣味讓她感到極度厭惡,但此刻的她,如果無法找到新的寄宿之地,很快就會徹底消散。
她的目光突然轉向遠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熟悉的氣息,在薄霧的籠罩之下,無視那些不停掉落的巨石,迅速向著祝家的神廟大殿飄去。
祝家秘境的大殿內,自從唐忘進入通道後,族長夫人就一直枯坐在花妖神雕像前。旁邊還擺著一張床榻,祝煙靜臥其上。
夫人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麵龐,低聲說道,“我在等待一個奇跡,一個能讓祝家重新崛起,能為你父親報仇的奇跡。”
“隻要能夠成功,我什麼都可以做,你不要怪我。”她突然淒涼地笑了一下,“你也沒辦法再怪我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這天開始,祝家人除了平時一些必要的事務外,其他時間都會呆在雕像周圍,或是默默祈禱,或是自行修煉,每個人都很虔誠。
他們是一群被拋棄的人,他們需要希望,哪怕隻是虛妄,其實也無所謂。
夜裡,孩子們已經睡去。大殿四周點著火燭,雕像在燭影中搖晃。
祝家的遺眾依然聚在雕像周圍,這已成為一種習慣。
突然,佇立在大殿中央的神像周圍開始出現薄紗般的霧,族長夫人抬起頭來,眼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所有的族人都被驚醒,他們看著這一幕,跪伏在地,等待神靈降下旨意。
霧越來越濃,逐漸朝著一個方向蔓延而去,似乎正在鋪陳一條接引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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