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湖中人這次前來,似乎明擺著就是針對摩天門,隻是範勳有些想不通,摩天門究竟何處招惹了這個龐然大物?
範勳的臉色略顯尷尬,他凝重地望向那個中年儒生,沉聲問道,“不知我摩天門何人得罪了玄湖,但請明示,範某必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交代。”
中年儒生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範勳說道,“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我們所反對的,隻是摩天門成為雲洲聯盟的盟主,與其他事情無關。”
“為何?”範勳忍著氣追問道,“玄湖雖強,但我摩天門也非魚肉,總要給大家一個說法吧?”
中年儒生笑著點點頭,似乎對這個問題還有那麼一點回答的興趣,“玄湖一向無意插手世間事。但涉及到雲洲安危,才不得已而為之。雲洲是否有聯盟,聯盟如何運作,玄湖並不在意,更不會乾涉。但一洲之事自當由一洲自決。如今你摩天門卻要引狼入室,置雲洲於危難,居心何在?”
話音一落,再次引起場中嘩然。
中年儒生矛頭直指上官家和魂族,那些本就對外洲勢力心存戒心之人聽得頻頻點頭。先前在大勢淩壓之下,他們不敢出聲,如今有了玄湖撐腰,自然開始再次活躍起來,斥責摩天門吃裡扒外。
範勳瞬間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沒想到與外洲結盟一事,竟然引起了玄湖如此強烈的反感,直接出動強者前來乾涉。
這一下子將他置於了左右為難的境地。沒有上官家和魂族的支持,摩天門想要執掌聯盟,無疑難度太大。而玄湖如此明確的反對態度,更讓其如芒在背,難以應對。
上官澹泳臉色同樣臉色陰沉如水,家族中有人義憤填膺,欲起身反駁中年儒生的指責,卻被他輕輕揮手製止了。
此次雲洲之事,實則是他們這一脈私下所為,並非家族老祖的直接授意。做好了當然是大功一件,但若捅出了婁子,家族非但不會為其撐腰,甚至還會有族人落井下石。
一旦因此為上官家惹來玄湖這等強敵,他們這一脈恐怕會首當其衝,遭受更大的打擊,對上官澹泳來說絕對是得不償失。如今,他準備謹慎行事,不求有功,隻求無過,乾脆沉默不語,靜觀其變。
而魂族的吳在則滿臉冷笑,中年儒生的矛頭直指魂族,他自然心知肚明其中的緣由。但如今雙方還未到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因此有些事無法說得太直白。
此次魂族前來雲洲,本就打算一石二鳥。如果能幫助摩天門順利拿下聯盟,成為幕後之人,自然最好,即便不成,他也另有圖謀,不會空手而歸。
如今,他的人已經悉數就位,隻待時辰一到,就可以直接發動。屆時,隻要能放出那位存在,他們此行也算是大功告成。
想到此處,他的手不禁握緊了座椅的扶手,抬頭望向天色,估算著時間。最多半個時辰後,他會給雲洲之人送上一份“大禮”。
中年儒生也不著急,知道各方都在暗中算計各自的利益得失。他們本就是來攪局的,同時也要驗證老祖的一個推測,既然魂族背後的勢力還未露頭,自然也不著急太快攤牌。
四周的議論紛紛,範勳隻能置若罔聞,他連忙與幾位太上長老以及武蕃、謝林等人私下商議,如何應對如今的混亂局麵。但他也心知,不管今日結局如何,摩天門的聲威都必然會嚴重受損。
範勳多少有些自責,還是有些大意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還有玄湖這一變數,以至於陷入了如此被動之中。
以勢壓人,這一招對於玄湖毫無意義;放棄結盟,那此前的心血和投入就徹底打了水漂。眾人為此商量許久,卻也找不到任何良策。
範勳決定再探一探中年儒生的口風,看看玄湖此舉背後是否還有彆的原因,他定下神來開口問道,“道友所說的引狼入室,是否有些誇大了?我們之所以……”
然而,中年儒生顯然不想再聽那些陳詞濫調,不耐煩地打斷道,“玄湖不是來聽這些說辭的,隻是表明一個態度而已。雲洲成立聯盟並無不可,但絕不能與虎謀皮,話已至此,無需多言。”
說完,他不再理會範勳,轉身走向小胖子,欠身低語幾句後,玄湖一行人便徑直在外圍尋了處空地坐下來。他們已經擺明態度,接下來,隻看今日之事還有何等變數,又將如何收場。
範勳鬱悶地站在原地,強壓心中的不快,卻不敢隨意發作。他隻能無奈地長歎一聲,隨後提高嗓音,向場中眾人朗聲陳詞,“天地可鑒,我摩天門對雲洲絕無異心,與外洲合作隻是為了共禦外敵。奈何玄湖的諸位強者成見太深,極力反對我摩天門成為盟主。如今聯盟未立,便已出現這般情勢,絕非我等所願。既然如此,那就由大家重新公選盟主,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如今之計,範勳隻能以退為進,將決定權交予雲洲眾人,然後假以民意,才有可能壓製玄湖。隻要玄湖之人點頭同意重新公選,他便可以聯合上官家和魂族,發動那些已經收受了好處的勢力,再對其他中立勢力恩威並用,未必不能成事。
中年儒生並不介意範勳將責任推給玄湖,也一眼看穿了對方心裡的小九九,反而故意火上澆油,大聲回應道,“不管你們選誰當這盟主,隻要和外洲沆瀣一氣,我玄湖就絕不承認。”
範勳聞言,身形不由一晃。他沒想到玄湖之人竟如此決絕,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甚至還提前警告所有人,擺明了今日絕不讓摩天門成事。
他不由狠狠地盯了一眼玄湖眾人,心有不甘地走了回去,對三名太上長老說道,“玄湖鐵了心要與我們作對,不知三位太上有何良策,可以應對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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