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露出一雙布滿戰痕的赤足,接著是殘破的衣袍下擺,最後才顯現出那張被時光模糊了輪廓的麵容。
模糊身影先是望向遠處的聖子法相,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又瞥了眼奔湧的命運長河,眉頭緊鎖;最後才將目光落在唐忘身上,嗤笑道,“就這麼點小事,你都搞不定?”
唐忘一時語塞。
小普卻突然從他肩頭躍下,身形在落地瞬間暴漲,化作一頭足有三丈高的長鼻巨獸,對著模糊身影恭敬地垂下頭顱,發出低沉如雷的嗚咽。
“是你這家夥啊!”模糊身影大笑,伸手拍了拍巨獸的長鼻,“看來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
他轉向唐忘,豎起一根手指,“我還有一刀之力,對付誰?”
唐忘指向聖子法相,“那個家夥交給你,沒問題吧?”
“就他?”模糊身影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唐忘連忙改指長河,“要不,你把這河流給徹底收拾掉。”
這個劈不動,“這個劈不動。”
唐忘隻覺得心累,這個不屑殺,那個殺不動,還真有點難伺候。
那模糊身影不再戲弄唐忘,突然沉聲道:
“看好了!”
懸浮的脊骨倏然落入他掌中。
隻見他五指一握,整根脊骨頓時發出龍吟般的錚鳴。
骨節寸寸斷裂又重組,蒼白的骨髓流淌成銀色紋路,最終化作一柄三尺七寸的骨質長刀。
刀身通體晶瑩,內部封印著星河般的幽光,刀刃處卻纏繞著絲絲血色煞氣。
當最後一節尾椎骨化作刀鍔時,整把刀突然迸發出令天地變色的凶戾之氣。
刀光乍現。
這一刀唐忘非常熟悉,他的“裂天式”就是以此為基衍生而成,但威力卻強大了無數倍。
兩者之間根本的區彆,在於純粹。
刀勢看似樸實無華,毫無花巧,甚至處處都是破綻,卻又渾然天成,仿佛回歸了刀最原始的真諦:劈砍!
骨刀脫手而出,攜帶著刀芒疾射而去。所過之處,無數的無麵怪物直接被蒸發成虛無,漫天血雲隻要沾染上一絲刀氣,立刻土崩瓦解。
長河激起的浪頭,直接被生生劈成兩半。
一直高高在上的聖子法相,第一次露出驚懼之色。它雙手飛速結印,整條長河竟倒懸而起,在虛空中凝聚成一杆巨型長槍,一擲而出,衝向骨刀。
骨刀勢如破竹地斬開長槍,卻瞬間被長河淹沒其中。古老的命運之力在河水中沸騰,化作無數道枷鎖纏繞刀身,欲要審判這逆天的一刀。
“禁!”
聖子法相口吐天憲。天地規則驟然扭曲,形成一個漆黑的牢籠將骨刀禁錮。
長河之水化作洪流,一波接一波地衝刷著刀刃,刀鋒之中的湮滅之力在消磨中漸漸暗淡。
隨著一聲脆響,骨刀終於不堪重負,轟然碎裂。
而一道三寸寒芒破空而出,快若閃電般穿透層層阻礙,徑直沒入聖子法相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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