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巨大的山洞裡,礦工們被鈴聲喚醒準備一天的工作。
何塞和拉塞爾鼻青臉腫的走出石屋,雖然按照礦井裡的規矩,隊伍跑一個人,其它人是要遭到連坐懲罰的,但通常來說隻是限製夥食,以及部分人送到水牢裡關小黑屋,但很少會處死。
畢竟一個合格的老礦工也是需要時間培養的,更不用說像現在這樣整個礦隊都缺乏有經驗的老礦工,再加上現在又急著趕進度采金出貨,把幾個有經驗的老礦工關起來……
那損失更大了。
何塞強忍著身體被爆毆痛揍一頓的疼痛,帶著自己這隊人來到外麵排隊,可當他剛走到隊伍末尾,就看到前麵的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便主動向旁邊讓開一步,而更前麵的人在後麵的人提醒後,也主動讓開一步。
就這樣,長長的隊伍就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撥動一樣,撥開一條直通前麵的坦途大道。
對此何塞還有些不解,但排在後麵另一隊的隊長卻比出一個請的手勢:
“何塞,這是你應得的!”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底層自發形成的規矩,雖然這些規矩可能根本沒有文字記錄,甚至可能看似荒誕與某些不合理,但是它依舊存在著。
這是礦工們對何塞等人寧可遭受酷刑,也不出賣同伴表示的敬意。
隻是何塞帶著人走到前麵時,下麵這一幕動靜自然也落在了看守們的眼中。
其中一名看守拎著霰彈槍踱步來到負責分餐的後勤組,監督後勤組執行懲罰。
這是礦場管理層已經執行很久的硬性規定,在看守注視下,後勤組的那幾名中年婦女也隻能勺了半勺米飯、青豆、肉汁等食物裝在隊伍的餐盤上。
何塞等人對此雖然心有不滿但也無可奈何,人家看守明晃晃的武器就端在手上,誰想去試試自己的腦袋和子彈誰更硬?
不過吃飯時石屋的門口迎來一陣小騷動,幾個人走了進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托蒂和他的幾名手下,新礦工們紛紛驚恐的站起身騰出位置,生怕自己因為擋住對方而遭到毆打。
不過托蒂似乎對這些人並沒有興趣,他隻是用自己凶惡的眼光盯著眼前的人,就將對方逼退三尺微微的讓出了道路。
掃視了屋內一眼,這裡托蒂看到了何塞正坐在簡易木桌上吃飯,而遠處角落裡……
還有一具屍體正躺在角落裡等待著下井後帶到某個廢棄礦道裡填埋。
這具屍體是誰托蒂也沒有啥興趣,因為他的石屋也同樣有一具屍體正擺著準備同樣處理。
端著自己的餐盤,托蒂徑直來到何塞的旁邊落座。
托蒂的餐盤和何塞的一樣,因為他們隊伍提供給逃跑者裝備,也遭到了連坐懲罰,隻是還沒等何塞開口,石屋的門口又出現了幾個身影。
出現在這裡的人影不是彆人,正是那收買了托蒂手下,玩多麵間諜的那支隊伍。
“奎因!你居然還敢來這!!”
一看到這幾個人出現在這,托蒂第一個坐不住準備站起來,但卻看到來人張開雙手:
“嘿嘿嘿……彆衝動,我來不是找麻煩的!”
說罷,這位滿頭臟辮,深膚色的奎因隊長拉開自己的衣服慢慢轉了一圈,這是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見狀,托蒂也不好再發難,隻能盯著對方接過手下遞來的餐盤坐下。
和托蒂與何塞不同,這位臟辮奎因隊長的餐盤可就是滿滿當當堆滿了食物,來到用木頭做的簡易桌子前,他直接將盤中的食物分給了幾人,這才一起坐下。
“奎因,你這是什麼意思?以為一點肉汁就能把你收買我手下的事情給揭過?”
托蒂沒有碰餐盤中的食物,而是盯著對方,大有如果奎因不給他一個滿意的說法,他就立刻把餐盤扣到對方滿頭臟辮的腦袋上去的架勢。
“一餐肉汁肯定不夠,甚至幾個肉餅都沒法補償,但是……”
奎因看了一眼四周,奎因的手下主動的向後挪開甚至是退出石屋表明了某種放棄武力的立場,見奎因如此,托蒂也讓自己的手下往後退了幾步。
見身邊沒有更多的人,奎因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是徹底獲得自由的條件呢?”
聽到奎因這話讓何塞與托蒂眼睛瞬間睜大,奎因也不拿捏,繼續悄聲將自己獲得的消息給說了出來。
“昨天晚上,在我們回到宿舍後大約一小時,守衛們便調整了換班,多個崗位抽調了人手到外麵去,剛才在打飯的時候,後勤組的人給我的消息是被抽調走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讓何塞被打腫的眼睛微微跳動一下,這可是一個好消息。
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雷洪汕被抓回來,那就說明雷洪汕肯定跑掉了,雖然不知道他怎麼跑掉的,但他身上還有手機,肯定能將信息送了出去,這就意味著眾人獲救的希望大大的增加了。
但現在還有更多的好消息就是居然還抽調了人手去追捕。
以前有人跑掉,最多也就是追獵隊的人出去追捕即可,從沒有見過還要調動其它看守的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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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雷,是在外麵放了火還是法克了礦主的老婆啊,讓那花孔雀這麼氣急敗壞!”
一同坐在桌子上的拉塞爾含混不清的說出了一句,他昨晚也被打的夠嗆,牙都被打掉好幾顆,現在一說話就漏風,再加上腮幫子也被揍腫了一圈,說話都不利索。
他能坐在這裡,一個是他屬於何塞的人,這個石屋本來就是何塞的地盤,他自然有保護自家大佬參與的任務。同時貢巴斯昨晚被傑克槍殺了,他昨晚死守秘密不出賣隊友的表現也自然獲得坐在這裡吃飯的資格。
不過他的話雖然聽著費勁,可意思卻讓其它幾人笑了起來。
花孔雀其實就是非法移民們給傑克起的外號,因為傑克每次出現都是衣著光鮮亮麗,猶如一隻精心打扮的花孔雀,所以大家便給他起了這麼一個外號。
“我是不知道那個雷和花孔雀有啥私人恩怨,也不知道雷到底有沒有法克花孔雀的老婆,但是我知道……昨天晚上有兩具看守的屍體,以及一個被重度燒傷的追捕隊隊員被抬了回來!”
“什麼?”
不過如果說拉塞爾說的笑話隻是讓大家心情蘇暢一點的話,那麼後麵這個消息就讓幾人感到震驚了。
“真消息還是假消息?”
托蒂有些焦急的一把抓住奎因的手,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
奎因並沒有任何反抗,而是聳聳肩,輕描淡寫的答複道:
“你應該知道,打架我打不過你,甚至貢巴斯都未必能打過,但論收集信息上……你們幾個加一塊都比不過我!放心了,消息屬實,因為現在看守們被臨時調走,連收殮的人都缺,是後勤組的人連夜幫處理的!”
聽到奎因的消息來源,托蒂這才鬆開抓著奎因的手,如果消息來源是後勤組的人,那還真基本沒假。
這裡就要說一下後勤組的人了。
被送進來的非法移民通常男的會被送到井下挖礦,女的,還有老弱會被安排到後勤組,負責給下麵的非法移民做飯以及提供後勤支撐,因此後勤組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以婦女為主。
她們生活在地表上,雖然生活條件比井下的礦工要好一點,但其實她們的生活……
並不一定會比礦工們要舒服。
因為她們是女性!
在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當兵三年母豬都賽貂蟬!
有些事情……就不用多說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特殊的醃臢之事,也讓後勤組的一些女性能有更多的自由空間,以及獲取更多信息的通道,一些上麵發生的事情,也就這樣被傳遞下來。
“看來雷乾的不錯啊!”
何塞小心的給自己送入一口肉汁米飯,閉著嘴慢慢的咀嚼著,倒不是他突然變性吃的如此斯文,而是被打裂的嘴角不能開闔太大,要不然扯到傷口疼的厲害,但嘴角和其它人一樣,無法抑製的向上翹了起來。
不過笑歸笑,托蒂並沒有忘記奎因剛才話語中的那最重要的部分:
如何獲得徹底自由!
而且他已經大概猜想出來,奎因的打算了。
“你想趁著雷在外麵牽製走大量看守,準備在礦井裡搞事情?”
“嗯哼!你猜的一點沒錯!”
麵對托蒂的猜測,奎因倒毫不掩飾的攤開雙手,如同攤開底牌一樣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隻是麵對奎因的攤牌,托蒂反倒是猶豫了起來,身體向後微仰,雙手插胸,似乎在思考著這樣做的成功性。
而旁邊的拉塞爾則無不擔憂的用著漏風的話語提醒道:
“雖然看守少了一半,可就憑我們現在的力量也不是能夠成功的啊!”
“不!”
隻是他話音剛落,旁邊的何塞便直接開口否定了他,隻見何塞用手指輕壓剛才扯到的嘴角帶來的疼痛,這才不緊不慢,但卻鏗鏘有力的說道:
“機會都是創造出來的,雷一個人就已經幫我們調走一半的看守了,那麼我們這麼多人,還乾不掉剩下的看守?上帝曾經說過,要想被人拯救,自己也要學會自救!”
“我們不能傻傻的等雷在外麵把對方的看守全乾掉,也能傻傻的等著外麵的警察、佛波勒的人組織好人手衝到這裡解救我們,這都需要時間,更有可能還沒等到外麵的警察趕到,我們就會被花孔雀和他的爪牙們活埋在礦井裡了。”
“彆忘了,要想建成這個礦井需要花費很多時間,但是要拆毀它……隻需要在主通道上裝五十磅炸藥和一個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