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公主麵色不善地望著這幾個人,楚留香等人此刻在她眼裡礙眼無比。她望著幾個人,突然對著胭脂嫣然一笑,可憐巴巴地說道:“姐姐,他們是你的仆人嗎?怎麼還要姐姐來尋路,姐姐的心腸可真是好,對他們也太好了。”說話間,順勢把臉貼在胭脂的手心裡,向楚留香等人投去嫌棄的目光。
“姐姐,他們為什麼都不願意回話,是琵琶說錯了什麼嗎?”見楚留香等人尷尬地站在原地,琵琶公主更是要乘勝追擊。
姬冰雁走上前來略一拱手,冷硬地說道:“琵琶公主,姬氏商行行商至此,天色將晚,不知能否在此休整一夜,我等可付出酬勞。”
琵琶公主略有猶豫,姬氏商行體量足夠大,她的父親為了複國現在正在不斷地交好四方豪傑。可是······
她望了望胭脂的容顏,這是她見過最美麗的人,美得超越了人的範疇,尤其是那雙綠色的眼睛,好像能夠把她的魂魄永遠地留在其中。這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人,在那一瞬間,她是真心覺得是神靈選中了她,要帶她離開。
“你真的······真的不是林中仙子嗎?”琵琶公主抬眸低低問道,眼中星光點點。
“如果我是林中仙子,今日我們便沒有相逢的機會了。”胭脂用指腹輕輕抹去琵琶公主眼角的淚珠,“不要哭了,像星星的眼睛就應該一直熠熠生輝。”胭脂將錦帕遞給像小貓一樣粘人的琵琶公主。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琵琶公主癡癡地望著眼前人,她是如此美得不可名狀,是西域最華貴的寶石、最甘美的葡萄酒、最灼熱的大日、最狂暴的颶風也堆砌不出的美麗。琵琶公主默默流淚,她正在麵對一個活生生的美之極致,產生不了一絲嫉妒之心,她隻有濃重的遺憾與惶恐。
“胭脂。”琵琶知道了這個名字,她明白,在今後無數個漫長的日日夜夜裡,她都無法忘懷這個名字,就如同忘不掉神靈今日拂枝而來,抬眸望她。
琵琶公主緩緩地站起身來,將錦帕珍而視之地放進懷中,拂去了自己的眼淚,她的聲音依舊有些顫抖,“我能抱住您嗎?”
胭脂很是溫柔地抱住了琵琶,她輕輕拍了拍琵琶的衣裳,將她飄零的發絲緩緩地梳理整齊。
“您快走吧,這裡並不安全,石觀音······”琵琶公主將臉貼在胭脂雪白的頸子上,戀戀不舍地抱了一會兒,小聲吐氣如絲地說道。
胭脂眼中的笑意更濃,她用額頭貼了貼琵琶公主的額頭,這讓後者臉上血氣上湧,她學著琵琶說話的模樣,與之說著悄悄話,“彆擔心,小琵琶······”
一個吐氣如蘭、玉麵芙蓉的大美人貼著臉在和我說悄悄話!琵琶公主暈暈乎乎地聽著,情不自禁地露出遐想的笑容,就這樣被胭脂攬著領著一行人向最中央的華麗帳篷走去。
帳篷外就能聽見西域那節奏明快的樂聲和男人們談天喝酒的聲音,帳篷外站著兩個膀大腰圓、手持長槊的武士。見了攬著琵琶公主的胭脂,俱呆若木雞地傻傻看著,沒有一點阻攔通報的動作,直直地看著一行人旁若無人地進了主帳。
一進帳篷,腳底踩著的就是價值千金的柔軟地氈,地氈擺著兩排矮矮的桌幾,分列兩側,桌幾上擺放著大漠中難尋的鮮果,當然,還少不了美酒與佳肴。兩側桌幾並沒有坐滿人,幾個穿著鮮豔衣裳的男人正向最上方的龜茲王敬酒。
龜茲王有著醒目的胡人長相,卷發虯髯,胡須噴張,他穿著一件華麗的紅袍,頭戴一頂碩大的金冠,高高地坐在最上方正中間的桌幾後,左手舉起金杯向底下敬酒的人示意滿杯,右手卻攬著一個同樣身穿華服的西域美人的纖纖腰肢,快活地大笑道:“諸位,我們的琵琶公主回······”
他的金杯像是燙手一樣猛然從手中掉了下去,鮮紅的葡萄酒墜落在鮮果與佳肴上、潑灑在柔軟珍貴的地氈上,像血液一樣四麵蔓延。
龜茲王的臉色變得十分慘敗,眾人不知他為何突然做出如此情態,紛紛扭過頭,望向門口,然後,全部失語。此刻的帳篷裡,安靜得隻能聽到剛剛那金杯中灑落的酒水滴滴答答淋落的聲音。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有些人都忘了呼吸,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琵琶公主身側那個華容婀娜的女子身上。
“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生於孰地,降自何方?”龜茲王下首處的一個名為吳菊軒的人打破了這片沉默,他麵向胭脂,緩緩地念誦著。
這吳菊軒生的實醜,歪鼻斜眼,滿臉麻子,令人望之生憎,也不知道他有什麼過人本事,能叫龜茲王將他奉為座上賓。
此時他驟然發言,還說得極有文采,把隻會呆愣的旁人一下子比了下去,眾人不由地對其怒目而視。
琵琶公主此時終於回過神來,她理也不理賣弄文采的吳菊軒,隻抿著嘴對著胭脂害羞地笑了笑,像一隻燕子般輕快地引著胭脂落座,殷勤地為她淨筷斟酒,至於身後跟著的那一大串人,早被她拋在九霄雲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