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梅花盜?”
客廳中,眾人落座,龍嘯雲疑惑出聲。
“他身上沒有能證明他是梅花盜的獨門暗器,隻憑那些醃臢之物就確認他是梅花盜,恐怕不能叫人信服。
尤其是那些受害人家,他們對梅花盜恨之入骨,又報仇心切,若是沒有完全的確定,他們恐怕是接受不了。”
李尋歡問道:“之前我們猜測梅花盜可能是一個團夥,其中可能有個物色下手對象的女子,這些時日,莊中可有與什麼女眷走動過?”
胭脂搖了搖頭道:“隻有幼年時結交過幾個手帕交,隻是逐漸疏遠了,這些年我已經不大與人往來,近來便是出門,也帶著帷帽。”
阿飛想起了那頂厚厚的帷帽,不由微微蹙眉,他不覺得戴著帷帽是一件舒坦的事情,天下若有好事,那麼人人都會去做。而隻有女孩要戴著厚重的帷帽,那便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凝視著胭脂,她很美,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子,而美本是不需要掩藏的,就像雨後的彩虹傲然屹立於懸崖上空,山林的花朵會爭相綻放美麗、鳥雀肆意炫耀悅耳歌喉。萬物之美如此,人之美也應當如此。
“若是梅花盜死了,你出門是不是就不用戴帷帽了?”阿飛突然出聲問道。
座中的長輩們安靜下來,或不爽或含笑地看著小輩們的交談。
胭脂看著少年赤忱的眼神,平靜地說道:“或許。”
阿飛認真地說道:“我會變強,我的劍會更快,當沒有人能避開這把劍的時候,你出門是不是就不用戴帷帽了?”
胭脂答道:“或許,但是我戴不戴帷帽,隻是因為我想不想,而不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胭脂依舊很平靜地說道。
阿飛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林小姐和他隻有再尋常不過的雇傭關係,他再怎麼樣,也不能乾預到林小姐自己的意願。
李尋歡輕咳一聲,緩解有些尷尬的氣氛,繼續道:“那是否有人進來意圖進入興雲莊?”
龍嘯雲眉頭皺起,道:“近來的確是有一個。”
“是誰?”李尋歡神色一動。
“林仙兒,就是近來,放言要嫁給除去梅花盜之人的江湖第一美人,不少江湖人湧入保定城也是為了她。她因為這件事,風頭正盛,許多為梅花盜所害的人家都很感激她。”
李尋歡忍住咳嗽道:“她為何想要進入莊中?”
龍嘯雲哼了一聲,道:“那個林仙兒極其擅長交際,並且可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大義凜然,因為梅花盜這件事,她可沒少結交江湖豪傑,也收了不少金銀財寶。還有許多年輕人意誌薄弱、好色成性,出入都圍在她身旁,還有人甚至盜了自家的寶貝送給她。
那些傻子把她當仙女捧著,林仙兒便真以為自己是仙女了,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可不就看上興雲莊了,她還想搬到冷香小築來。若不是我尋了個理由拒絕,恐怕尋歡你一來保定城就能見到這位江湖第一美人了。”
龍小雲也不爽地補充道:“那個送家傳寶貝的傻子,就是藏劍山莊的遊龍生,他拿了祖傳的魚腸劍送給林仙兒了,而且前腳他剛剛送了禮離開,後腳那個林仙兒就想和我演一場西門慶與潘金蓮了。要不是我走得快,說不定還要被她簇擁者糾纏上,到時候我清白名聲都沒了。”
胭脂被龍小雲的話引得笑了起來,一笑一顰,光華自生。
龍小雲見狀更是擺出委屈的模樣,他還是清白大閨男,隻和妹妹拉過手,什麼林仙兒休要來沾邊。
李尋歡正色道:“林仙兒很可能是梅花盜中的一員,她長袖善舞,必然時常出入各種人家的宴會,便有機會與那些人家的家眷交談,而梅花盜的主導很可能就指使她伺機物色下手之人。”
“那丘獨呢?他會是這個指使林仙兒的人嗎?”龍嘯雲問道。
“不,林仙兒才更像是梅花盜的主導。”胭脂冷聲道:“林仙兒的簇擁者眾多,她從中就能挑選出做梅花盜的人選,把她厭惡嫉妒的人以這種殘忍的方式毀去,這正對應了梅花盜侮辱那些女子後還毀去她們的容顏。
林仙兒沒有進過興雲莊,無從接近我和娘,但接連被爹爹和哥哥拒絕,這對習慣了眾星捧月的人來說就是奇恥大辱,她想要報複爹爹,又習慣了這種方式,自然會下意識地使用。
而丘獨就是她為了泄憤派過來的,丘獨很可能也參與了此前梅花盜做下的案件。這隻消查一查丘獨有沒有與林仙兒過從甚密,便知道了。”
龍嘯雲已經握緊了拳頭,他不過是拒絕了林仙兒入住興雲莊,便被如此報複,好一個狠辣心腸的林仙兒!
李尋歡秀目微怔,堂堂探花郎自然不會是蠢人,隻是他向來以為自己不流於俗,卻也犯了凡夫俗子的毛病,在心態上輕視了女子。
他總是不自覺地把女子看成柔弱無力的存在,卻忽視了她們的堅韌、智謀。
“丘獨如今死在了興雲莊,‘青魔手’伊哭向來疼愛這個徒弟,況且一隻青魔手現下也落在莊子裡,恐怕伊哭不會善罷甘休。”龍嘯雲雖然嘴上說著擔憂的話語,但語氣中卻沒有多少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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