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的劍很快,如一道閃電刺向陸小鳳的麵門,冷冽的劍氣似乎已經能脫劍而出,寒光凜冽,周圍的空氣仿佛被瞬間凍結。
一丈之間,天地隻有這一劍!
陸小鳳卻鎮定自若起來,他的身形騰挪間如同鬼魅一般難以捉摸。
就在葉孤城的劍即將刺中他的瞬間,陸小鳳以一種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伸出了手指。刹那間,隻見陸小鳳的兩根手指精準無誤地夾住了葉孤城那來勢洶洶的劍刃。
葉孤城眼若寒星,手腕輕動,劍便從那兩指間倏忽歸鞘。
陸小鳳長呼一口氣,道:
“白雲城主,現在我們可以坐下談一談了。”
葉孤城看了一眼龜縮在陸小鳳身後的閻鐵珊,對陸小鳳冷冷道:“你想談什麼?”
陸小鳳道:“自然是想和城主談一談南王的事。”
葉孤城的眸光更冷了,他緩緩道:“你為南王說客?”
“啊?”陸小鳳被問的一愣,躲在他身後的閻鐵珊立刻把陸小鳳扒拉到一旁,大聲道:
“我呸,南王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們給他當說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閻鐵珊早就不是當初求著給他送禮的閻鐵珊了!
今日的閻鐵珊,已經脫胎換骨,一顆忠心天地可鑒!”
閻鐵珊拍著胸膛道:
“葉城主,聽我一句勸,和南王那種蟲豸混在一起,怎麼搞得好白雲城,你可好好想想吧!”
葉孤城眸光一閃,看向陸小鳳,道:
“既然要坐下來談一談,為何還站在這裡?”
說著,便有侍從端上茶具,接著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前廳。
三人落座,陸小鳳揉了揉指尖,道:“觀葉城主之意,是與南王有所不快?”
葉孤城道:“是又如何?”
閻鐵珊在一旁拍掌道:
“當初我一見葉城主,便覺天人之姿、器宇不凡,南王那腦袋昏昏的家夥若非占據地利,怎麼配與城主往來!”
說著,他笑道:“城主方才將我等認作南王說客,一上來就要喊打喊殺,想必心中對南王已經有所決斷。”
葉孤城坐在正中主位,依舊是冷冷的一句話:“是又如何?”
閻鐵珊笑得更和善了,有不滿好啊,要是葉孤城和南王親如一家那可就壞了,如今這種情形,卻是再好不過了。
他也不在乎葉孤城的冷臉,反正這年頭學劍的似乎都要凍著臉,越是麵無表情越是顯得他們劍術高超。
閻鐵珊笑容和煦道:
“飛仙島在南海之中,耕種不易,光靠漁獵是不能供給白雲城溫飽,少不得要通過船隊運輸糧食。
南王心胸狹隘,城主若與他起了不快,南王說不得要切斷白雲城的海上商道。”
不等葉孤城開口,閻鐵珊又道:
“既然葉城主不喜南王,不如換一個合作對象?既能保白雲城子民安危,又不會讓城主難做。”
說著,他笑了起來,道:“畢竟,我家主人,可沒有一個暴虐無道又貪花好色的兒子要拜城主為師。”
葉孤城冷冷道:“凡無所求者,所求最大。”
陸小鳳從懷中取出一份密封的信封,向葉孤城傳遞過去。
葉孤城接過信封,信封正麵寫著“白雲城主親啟”六個飄逸的大字。
拆開信封,讀著讀著,葉孤城的麵色變得十分奇怪,等讀完了信,他冷冷道:
“好一個太和公主,真是威逼利誘無所不至!”
陸小鳳心虛地摸了摸胡子,他是知道信裡麵寫的是什麼的,當初公主讓他和閻鐵珊提前熟悉信中內容,到時候若是葉孤城有疑,也好胸有成竹。
信中,胭脂倒也沒有故意寫一些激怒葉孤城的話語,畢竟是來談合作,又不是來結仇的。
她隻是點明了白雲城如今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白雲城如今隻是大明名義上的領土,並不給大明繳納賦稅。
那麼像是證明是大明人士的官方身份文書自然也是沒有的,如此,白雲城中人自然也不能參加大明科舉、不能名正言順地在大明活動……
許多白雲城生人,縱使身負才華,因為身份問題,也隻能在白雲城蹉跎,頂多去城主府謀一份差使,向上的空間幾乎沒有。
久而久之,必然人心思動。葉孤城身為白雲城主,為白雲城中人所敬仰,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有能力的治下之人蹉跎年華?
況且,大明興科舉以聚賢才,白雲城無論如何也是隸屬大明,如此行徑,是否能視作阻撓賢才報國?那葉城主又懷的是怎樣的心思呢?
信件開頭,就是這樣一段敲打的話語,看得葉孤城周身冷意如霜。
隨後,信中又是話鋒一轉,表示當今聖上慧眼識珠,認為葉孤城體恤民情,雖無正式冊封,卻有使百姓安居樂業之能。
若是葉孤城使白雲城正式投向大明,和其它地方一樣繳納賦稅,那麼朝廷便承認白雲城主這一稱號,白雲城中人從此便是大明人,凡大明百姓所有,無不供給。
葉孤城麵冷如冰,他明白這是前麵敲打完了,後邊便開始利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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