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告奮勇敲樽擊缶來為自己伴奏的噪音,花滿樓無奈地揉了揉額角,道:
“陸小鳳,京城這麼大,你要不要出去轉一轉?”
陸小鳳擺了擺手,歎氣道:“眼下的京城可不好出去。”
南王事畢後,事情並沒有以南王一脈的覆滅而告終,反而被天子借題發揮,成為壓製、掌控朝野的把柄。
天子有錢了,忠誠就來了,手腳能動了,眼睛也能看得清楚了。
皇帝的禦前大太監因為爛賭被買通,京城的賭坊開始被查封,不少經營賭坊、出入賭坊之人被抓捕,百姓拍手叫好,但賭坊背後的靠山卻坐不住了。
賭坊被封了,他們的白手套被抓了,先是江南、後是京城,他們皇家這對姐弟是要翻天嗎!這怎麼了得!不少人以擾民為由齊齊上書,要求皇帝停止作為。
但越抄越肥的朱翊鈞自然不會停下,他明白,因利而聚者,也會因利而散。
賭是禁不完的,人也是抓不完的,但總有人的賭場會被禁,總有人的手下會被抓。禁誰的、抓誰的,卻是可以商討一二的。
皇帝的陟罰臧否,對人也是分識時務的和不識時務的。
人性是不能考驗的,看著自家手底下的賭坊一家家被查封沒收,可是盟友卻安然無事,種種猜疑便在心中生根發芽,直到按捺不住。
念頭通達後,背叛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因利而聚一塊上書,也能因利而散相互攻訐。
宦海浮沉,有些人不贏就是輸。明堂高坐,有些人不輸就是贏。
朱翊鈞自然是後者,他愉悅地接受著一個個投誠,穩坐釣魚台,閒看魚爭餌。
但很快,他的愉悅就消失了。
在查抄賭坊的時候,順道掃一掃聲色場所也很正常,尤其錦衣衛轉述的,平日裡高喊著“有辱斯文”的老家夥們狼狽的掩麵而逃的場景,很能讓皇帝笑出聲。
但他現在笑不出來了,因為錦衣衛掃出來個“紅鞋子”,接著又來了個“白襪子”,然後順藤摸瓜到一個名為“隱形人”的神秘組織。
奇妙的是,他的堂兄太平王世子似乎正在其中,而京中與他見麵的那個樸實版太平王世子,是個假冒的替身。
更妙的是,這個“隱形人”組織,似乎對刺殺皇帝這件事很感興趣。
妙到極致的是,他的太平王皇叔手握重兵,常年鎮守北方,先王妃生下世子幾年後便離世了,現任王妃生下的是一位郡主。
所以,一位手握重兵的王爺的唯一兒子,加入了一個意圖刺殺皇帝的組織。
先是南王世子,現在又是太平王世子。所以,這年頭但凡是個世子,都想要造反嗎?
朱翊鈞冷漠臉。ー`′ー
胭脂進來時便看到麵色冷然,仿佛西門吹雪附體的小皇帝,不由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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