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頭陀的動作很快,有汝陽王府的身份在,到了驛站就換馬,日夜兼程累死了一匹匹好馬後,總算趕回了汝陽王府,把郡主被擄走的消息告知了汝陽王。
他在王府的身份是個啞巴頭陀,便隻能連寫帶比劃地把這件事說清楚。
汝陽王如何震怒擔憂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照做暫且不說,被胭脂叫出來的班淑嫻此時隻覺麻爪。
班淑嫻長吸一口氣,道:
“讓我帶著昆侖派的弟子去撿金子?還是汝陽王府的贖金?你什麼時候綁的汝陽王府的郡主?”
胭脂頷首道:
“不錯,萬兩黃金對汝陽王來說,會有些肉痛,但不至於拿不出來,能以此換女兒的性命,他一定會照辦。”
班淑嫻不解道:
“既然如此,隻讓他們把黃金送到便是,這樣也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又何必讓以敬奉明王的名義讓他們把金子撒的到處都是?”
胭脂沒有立刻回答班淑嫻的疑問,而是反問道:
“元廷對明教觀感如何?”
班淑嫻道:
“若元廷對咱們這些名門正派是厭,那對明教就是惡了,明教教眾遍布天下,造反之人不絕如縷。”
胭脂道:
“但據我所知,明教總壇自從搬到光明頂,未曾受到元廷的圍剿?”
班淑嫻道:
“明教總壇現在昆侖山光明頂,這地方又高又險,留守的長老又多是詭譎之輩,何苦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聚集部眾攻打他們?
反是那些在外的明教弟子,以明教的名義聚眾造反,每每衝在反元的最前頭,元廷剿一剿他們當中跳脫的最厲害的,應當就能向上頭交差了?”
胭脂點頭道:
“不錯,蒙古人入主中原後,便開始縱情享樂,就算有人威脅到他們的統治,隻要不在眼前,他們也是不會管的。”
說著,胭脂看向遠方,在某個山洞裡,趙敏被她點了睡穴,已經酣然入睡。
“咱們這些人離蒙元貴族很遠,但他們彼此卻離得很近。
中原大地在他們心中就像是一頭肥羊,誰都想獨吞,但隻能共同瓜分,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分的少了,彆人要的多了。
於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到了最後,大魚們彼此虎視眈眈。窮者恒窮,富者愈富,蒙古人中何嘗不是暗流湧動?
明教明王救世說大江南北無不知曉,教眾往往以此言論聚眾起義。汝陽王以萬兩黃金敬奉明王,哪怕是為了救女,也是一件忌諱的事情。
萬兩黃金價值不凡,汝陽王為了不出意外,一定會悄悄行事。但在那些緊盯著他的政敵眼中,越是行蹤鬼祟,越是引人注目。”
班淑嫻瞪大雙眼,道:
“所以,你是想陰一把汝陽王府?可是你在昆侖這一帶做下如此多的大事,他們事後一定能查出你的身份,自然知曉與明教無關。”
胭脂搖搖頭,道:
“許多事情的開始隻要一個由頭,是真是假都無關緊要。隻要汝陽王來贖人,他就就必須以萬兩黃金敬奉明王。
他既然做了這樣忌諱的事,旁人就有了由頭找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