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終於踏出那片蓊鬱陰森的叢林,一片廣袤無垠的沼澤地赫然橫亙在眼前。
濃稠的泥漿肆意橫流,散發著腐臭的氣息,每一步踏入其中,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拽住,泥濘迅速包裹住腳踝,艱難之感不言而喻。
幸而眾人胯下的馬匹皆非凡品,蹄子踏在這泥濘路上,竟如履平地般穩健,濺起的泥點肆意飛灑。
那女子身形略顯瑟縮地靠在方忌身側,雙眼直直地望著前方,嘴唇不住地張合,欲言又止,仿佛內心正在經曆一場激烈的掙紮。
“有事就說。”方忌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打破了這份僵持。
女子嬌軀猛地一顫,猶如受驚的小鹿,囁嚅著:“沒……沒什麼……”
方忌側目掃了她一眼,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耐:“那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麵前晃悠?”
女子有些局促地扣了扣臉頰,小聲嘟囔道:“這不,之前擅自將你的果子分給彆人,心裡總歸有些過意不去嘛!”
其實,她心底深知自己似乎遠非方忌的對手,心中還隱隱擔憂著會遭到報複。
方忌仰頭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淡然:“你既已給我東西,便算是一物換一物,從此兩不相欠。”
聽到這般話語,女子高懸的心這才緩緩放下,臉上浮現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神情,輕聲說道:“謝……謝謝……”
方忌仿若未聞,繼續驅馬前行,心中暗自盤算著,穿過這片沼澤地,便是那片山林,而越過山林,便抵達目的地了。
他環顧四周,隻見蚊蟲如烏雲般肆意飛舞,腳下不知名的昆蟲正瘋狂地啃食著他們設下的屏障,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有時候,這境遇當真讓人無奈。
【如今這個秘境已然探索完畢,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奔赴漠北了?】
龍笙的聲音在方忌的腦海中突兀地響起。
方忌沉默不語,目光堅定地凝視著前方,隻是一味地穩步前行。
見方忌這般不回應,龍笙頓時有些著急上火:【說話啊,你小子,莫不是想憋死我?】
方忌依舊目不斜視,隻是在心底默默回應道:【到時候看吧。】
此番回答,總算是讓龍笙稍稍安下了心。
【前麵,可有什麼危險?】
龍笙的聲音再次傳來。
【危險?我並未察覺到。】
方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微微前傾身子,準備躍至行李之上。
突然,一陣細微卻異常的聲響傳入他的耳畔。
“點火!”走在前方負責開路的女子高聲吩咐幾句,同時右手輕輕抬起,隻見幾支火把瞬間佇立而起,嫋嫋煙氣彌漫開來,有效地驅趕著周圍肆虐的蚊蟲。
此時,方忌心中暗忖:得,看來之前布置的陣法時效已到。
隨著女子的一聲令下,隊伍中的土係修士迅速聯手施為,下方的沼澤地緩緩隆起,不多時便形成了一塊堅實的土壤陸地,眾人見狀,紛紛下馬。
這片沼澤地,要說艱難險阻倒也算不上,隻是這泥濘難行的道路和鋪天蓋地的蟲蟻,著實讓人厭煩不已。
女子尋了一處相對靠近眾人的地方,周身靈力緩緩彙聚於體表,形成一層透明的防護,將那惱人的蚊蠅隔絕在外。
她轉頭望向方忌,輕聲說道:“乾糧所剩無幾,你要不要去抓些吃食回來?”
方忌慵懶地靠在一旁的樹乾上,神色淡漠:“忍忍吧,你我身為修士,一兩天不進食並無大礙。”
女子聽聞,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即從納戒中取出些許肉乾,默默地吃了起來。
方忌也不惱怒,簡單休整片刻後,便盤膝而坐,開始修煉起來。
他深知,以人形修煉,速度似乎比原型還要快上幾分。
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已然穩固了當前境界,並且朝著巔峰之境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四周嗡嗡作響的蚊蟲聲愈發猖獗,不絕於耳地傳入神經,擾得方忌心煩意亂。
女子往方忌身邊靠了靠,帶著一絲哀求的口吻說道:“能麻煩你開啟一下靈力嗎?”
方忌緩緩睜開眼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為什麼?”
女子蜷縮起身子,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的靈力不夠支撐屏障了。”
方忌神色恢複平淡,語氣清冷:“那就彆開屏障了。”
“可是癢得難受啊,而且這蚊蟲數量多得驚人。尋常蚊子叮咬也就罷了,可那些入了境的毒蚊,一旦叮咬,瘙癢難耐。”女子話語中滿是無奈。
方忌目光再次投向遠方,淡淡地問道:“為何你不找他們幫忙?”說著,眼神瞟向不遠處的那群人。
女子瞧了那群人一眼,迅速閉上雙眼,將身子蜷縮得更緊了,心中暗自思忖:她怎敢輕易去賭那些人的心思,萬一他們對自己心懷不軌,那可如何是好?
突然,女子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不行嘛?”
方忌輕歎一聲,手指微微一動,一點靈力悄無聲息地沒入女子的額頭,隨後便再次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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