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仿若被一層輕柔的薄紗緩緩揭開,熹微的晨光絲絲縷縷地滲透,逐漸將黑暗驅散。
玄以沫側臥在榻上,麵色透著一抹淡淡的紅潤,宛如破曉時分天邊的那抹雲霞,她微微歪著頭,目光溫柔地落在方忌身上,嘴角輕揚,朱唇輕啟:“表現不錯。”
那聲音恰似春日裡的微風,帶著絲絲縷縷的暖意。
方忌的身子卻似被狂風肆虐過一般,踉蹌著,腳步虛浮,顯然,剛過去的那一晚對他而言,滿是煎熬與磨難。
他身形晃了晃,好似隨時都會被這清晨的微風給吹倒。
隨後,他緩緩化作一隻烏鴉,黑色的羽毛在初晨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疲憊,飄飄悠悠地落下:“以後彆來找我。”
話落,便撲扇著翅膀,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匆匆消失在逐漸明亮的天際。
玄以沫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仿佛是聽見了世間最荒誕的笑話,輕聲嗤笑一聲:“不要找你?”
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與不屑。
方忌一路疾飛,回到了小陽城。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震,街道上一片狼藉,好似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爭。
四處散落著破碎的雜物,衣物的碎屑被風吹得四處飄散,仿佛在訴說著這裡剛剛經曆的可怕遭遇。
方忌徑直飛向客棧,停在窗前,用喙輕輕敲響了窗戶。
屋內,清寧正滿心憂懼地蜷縮在角落,手中還緊緊捏著方忌之前遞給她的羽毛,那羽毛像是她在黑暗中的唯一依靠。
聽到聲響,她渾身一顫,手中的羽毛險些掉落,而後顫顫巍巍地起身,一步步朝著窗戶挪去。
當她透過窗戶,看清來人是方忌時,一直高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撲通”一聲落回了原處。
“你回來了?”清寧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又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方忌幾步跨進屋內,落地後,神色關切地問道:“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清寧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囁嚅著:“沒……沒什麼……”
這時,隔壁房間傳來動靜,明修從隔壁走了進來。
他的麵色有些不自然,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那笑容裡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擔憂,可這細微的異樣,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並未引起他人過多的注意。
“昨天豬人來犯,士兵抵擋不利,讓他們闖了進來。”明修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無奈。
方忌輕輕點頭,若有所思道:“難怪。”
明修接著開口,神色凝重:“這事而後,怕是其餘類人族都會彙聚城下……”
方忌聞言,抬眼看向明修,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相較這個,我回來時發現榜上有你名,是怎麼回事?”
明修神色平靜,仿若一潭沒有波瀾的湖水,不慌不忙地說道:“昨日聽見聲音,就出去看看,本想幫忙,不料被人誤以為是奸細,便……”
方忌微微頷首,又問道:“好了,你會易容嘛?”
明修聽聞,眼眸微微垂簾,身子輕輕搖晃了些許,似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又似在思考著什麼。
方忌見狀,心中已然明了,他也並未學習這等術法。
就在這時,清寧怯生生地抬起了些許手,聲音帶著幾分猶豫與期待:“我!我會些。”
方忌立刻回眸,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期許:“那就試試。”
清寧麵露難色,猶豫著說道:“我的境界太低了,影響不到一城的人。”
話還沒落音,一股磅礴的靈力仿若洶湧的潮水,湧入她的身軀。方忌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你放心用便是。”
得到方忌的答複,清寧深吸一口氣,手中迅速掐訣,刹那間,一股淡粉色的光芒從她掌心綻放,那光芒恰似清晨初生的朝陽,帶著蓬勃的生機,迅速將整個小陽城籠罩其中。
片刻之後,清寧像是耗儘了全身的力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方忌見她穩住身形,才緩緩閉眼,用心去感受。
他能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靈力消耗了七八成,隨後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清寧則無力地坐落在床榻之上,眼眸微閉,開始歇息起來。
而方忌剩餘的靈力如奔騰的江河,傾斜而出,在清寧四周形成一個獨特的屏障,而後他撲扇著翅膀,幾步踉蹌,落在了明修肩頭。
“謝謝!”明修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然而,方忌卻沒有回應,他的注意力早已被接下來的事情所吸引。
“走吧,去城樓看看。”方忌的聲音在明修耳邊響起。
明修聽聞,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兩人出了客棧,一路上,眾人像是對他們視而不見,好似他們是透明的一般。
他們兜兜轉轉,最終停在了告示牌前。
方忌抬眼望去,隻見明修的相貌赫然出現在告示牌的中央,畫像格外的大,十分醒目。
方忌瞧著,心中不禁覺得好笑,心想:就連那招兵的告示都沒他的重要嘛?還真是有些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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