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娥聽到盧二娘這樣說眼眸垂下,眼底一抹失望。
就像她說的,想讓人拉一把,最起碼要自己把手伸出來。
她覺得盧二娘這樣的女子若是願意自強,她可以拉一把,若是不願意,她也沒必要粘這爛泥。
盧二娘並不知道高娥在想什麼:“釀酒要買酒曲,要買糧食,還要場地,如今合縣的糧價居高不下,我一次也不可能隻釀一兩壇酒。”
“況且好酒要窖藏,我沒錢、沒時間、沒精力。”盧二娘一樣一樣的數著。
高娥意外的看著盧二娘,發現她做事很有條理。
“就算這些都有了,你能保證釀出來的酒口感穩定,客人會喜歡?”盧二娘看著高娥。
雖然高娥覺得想做一件事不能隻擺困難,但是客觀的困難的確不能忽略。
“你想過釀酒?”高娥看著盧二娘。
盧二娘喝了一口自己親自摻水的酒沒有回答。
她何止是想過釀酒,一開始她打算釀酒,沒少碰釘子,最後沒辦法才開了這個酒肆。
一開始是想本本分分的賣酒的,但是她一個寡婦誰會信她本分。
後來為了兩個孩子,她就成了現在這樣。
“不說釀酒,給你換個營生你想做什麼?”高娥看盧二娘眼底都是打碎牙往肚裡咽的苦楚,卻依然有光亮。
“做什麼?”盧二娘軟軟的往桌子上趴了一點“小時候爹娘都說養蠶苦,就算到了冬日也要修桑樹,清理桑園,末了……粗糙的手卻不敢碰絲綢。”
如今想想,那卻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候,最起碼家人都在身邊,還疼愛她。
一直到有一天生活的重擔壓在她身上,她才知道那個時候有人為她撐起一片天。
“你會種桑養蠶?”高娥意外。
盧二娘一笑:“我們越地,是皇家桑園,家家種桑,戶戶養蠶。”
高娥想她正愁沒有會種桑養蠶的人,雖然隻是先把桑樹種下,最好也要有個懂的人提醒一下注意什麼。
“那你可願跟著我種桑養蠶?”高娥直接說。
盧二娘瞬間清醒了不少,又打量著高娥:“看這位娘子,也不像家大業大的。”
“你可以提條件。”高娥也不生氣。
盧二娘不太相信高娥,但是提條件又不是什麼難事:“不知道這位娘子怎麼稱呼?”
“高娥。”高娥直接說。
盧二娘聽高娥直接報出自己的名字,也是一個有底氣的:“你來找我的時候並不知道我會種桑養蠶,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高娥沒想到盧二娘這麼快反應過來:“你可知道陳泛生和他媳婦薑氏?”
“自然知道。”盧二娘警惕起來“我這酒肆就是那潑婦砸的。”
“賠錢了嗎?”高娥看盧二娘眼中的警惕。
“我盧二娘是什麼人,若是不賠錢,我能鬨到官府去。”她說著把一點碎銀子拍在桌子上。
“那是我公公婆婆。”高娥也不隱瞞。
盧二娘立馬按著桌子上的銀子:“她叫囂著她有三個兒子,在村裡很有勢力,你不會是幫她來敲打我的吧?”
“我沒想敲打你。”高娥說的很真誠“我隻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畢竟老太太太天天回家哭訴,我們也沒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