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羅聽到高娥這樣反問，一臉不滿，但是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覺得這種事情聽來就是美色誤人？像那些樓子裡的女子一樣勾三搭四隻為了紙醉金迷的生活？”高娥又問。
陸青羅就是這樣想的，她看不上那樣的女子，覺得下賤。
“你也身負家仇，你的仇人是十惡不赦之人，你可以靠習武報仇。而她的仇人可能是權貴，她靠自己的美色報仇有什麼不妥？”高娥看著陸青羅。
陸青羅不敢直視高娥的坦蕩，不知道身為女子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可以去擊鼓鳴冤。”
高娥聽笑了：“你為什麼不去擊鼓鳴冤？”
“我……”陸青羅被問住。
如果擊鼓真能鳴冤，她何必吃那麼大的苦頭習武，又千裡迢迢的到處追蹤仇人。
高娥嗤笑：“她去擊的鼓可能就擺在冤枉她家人的衙門前。”
陸青羅嘴角抽搐了兩下，知道是這個道理。
“你可以說她可以去京城滾釘板，過炭火，以證明自家清白，祈求權位更高的人為她做主，可是她得先走到釘板、炭火前。”高娥沒有那麼天真。
她不知道這個朝廷有沒有這樣的製度，畢竟那些事情不過出現在傳奇演義裡。
“男人占儘資源，還可以在家靠父母，出門靠兄弟，說的坦坦蕩蕩。女子本就不易，靠自己的美貌為家人伸冤反倒成了恥辱。”高娥質問。
“謀士以身入局，方能勝天半子。也是不顧自身榮辱，為何她是女子便有諸般不行？”高娥盯著陸青羅。
陸青羅不敢和高娥對視，眼底有些愧疚。
“我知道你有你的孤傲。”高娥也不看她，轉身慢慢走“你習武也吃了不少苦頭，撐起了你這份孤傲，可是天下之人各有各的路，隻要不傷及無辜，隻要能無愧無心，那便可以走。”
陸青羅默默的跟在高娥身後。
她自然知道女子不易，這一路走過來有多不易她心裡清楚。
但是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可以去依靠，反倒總是和她說什麼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
以至於如今她和雲葙同樣有血海深仇，卻無法共情雲葙。
“還有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偷聽我和彆人說話？”高娥突然站住說。
陸青羅差點兒撞到高娥：“你們聲音太大。”
“我們聲音大？”高娥不知道怎麼說這事“非禮勿聽。”
陸青羅沒有反駁。
今天高家的泡菜鋪子關門了，因為店裡的泡菜已經賣完，吳氏知道合縣文鬥的事，還沒去陳家拉泡菜。
高娥也是先到了鋪子再去的高家。
吳氏開門看到是大姑姐，激動的迎了進來：“我這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把大姐盼回來了。”
高娥看著吳氏那誇張的樣子：“鋪子怎麼不開門了？”
“東西都賣完了。”吳氏挽著高娥的手臂“合縣有幾個有錢的外鄉人，整壇整壇的買，我都擔心他們吃壞肚子。”她說著笑了起來。
“現在本地人和外鄉人不鬨了？”高娥想起這件事。
“實際鬨不鬨不知道，表麵上是不鬨了。”吳氏拉著大姑姐坐下“大姐沒發現大街上的人都變多了。”
吳氏這麼一提醒高娥才反應過來，畢竟她剛從覃州城回來，覃州城太繁華，她沒反應過來。
“聽說是外鄉人帶來的佃戶，如今修整良田比本地人都快。”吳氏感慨“看這樣子，合縣要比以前還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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