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當下心一橫,一咬牙把鬆動的那顆牙給咬掉吐了出來。
“掉了,掉了……”那人慌忙叫了起來。
衙役想瞥了那人一眼,躬身過去雙手交回差簽。
許博彥側身把差簽投到簽筒裡順也不順的看著跪在下麵的人:“本官什麼都沒問呢,你們就開始要叫冤枉,好像本官已經冤枉了你們一樣。”
那些人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本官向來公正,做事講道理,辦案講證據,不會因為你們人多人少有什麼差彆。”許博彥看著被抽了一嘴巴子的人“剛才陳秀才所言是否屬實?”
那人眼珠子亂轉,不敢輕易撒謊。
“不過是一件偷盜青苗的小事,若主家諒解,本官可以酌情發落。可你們若是欺瞞本官,意欲逃脫罪責,不管你們多少人,都是罪加一等。”許博彥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五十多人聽了偷偷看了一眼陳家三兄弟。
許博彥看向陳克:“此事若是屬實,你們家打算怎麼處理?”
陳克行禮:“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他們知錯,自願挖完我們陳家種桑樹所需的所有坑,這件事就可以揭過。”
許博彥嗤笑了一下,還真和高氏一樣沒出息。
他看向那五十個人:“你們認為呢?”
“草民認錯,草民認錯……”
那五十個人紛紛認錯。
心想他們五十多個人,不過是挖幾個坑,簡單的很。
外麵圍觀的人以為今天這案子有得扯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判完了。
這個時候外麵又響起了鼓聲,眾人扭頭看到外麵,又是烏央烏央的一群人。
許博彥想今天還真是熱鬨,吩咐文書登記那些人的姓名,責令他們自帶乾糧去給陳家挖坑,然後讓擊鼓的人上來。
陳克他們行禮退到堂外,看到是他們村的人過來就沒有離開。
鼓是錢勇擊的,但是壩頭村的人一個個義憤填膺,眼睛都是紅的,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一夜沒睡熬的。
又這麼一大群人,許博彥隻讓為首的進了大堂。
錢勇和鄭易成進了大堂叩首,報了姓名和籍貫。
“誰擊的鼓?”許博彥垂眸看著兩個人。
“是草民擊的鼓。”錢勇作揖“大人,這些刁民拿著桑樹苗一定要賣給刁民,還要刁民出一兩銀子一棵。”
“哦?”許博彥來了興致。
剛才陳克隻說那些人趁夜偷他們家剛種下的桑樹苗,他還好奇為什麼這麼多人去偷陳家的桑樹苗。
鄭易成上公堂還是有些恐慌:“這錢勇之前買陳家的桑樹苗就是一兩銀子一棵,而且在合縣散播這件事,可是我們拿著桑樹苗去賣給他,他竟然不買了。”
正在排隊登記姓名的那五十多個人聽到鄭易成這樣說紛紛看了過來。
他們也是聽到天價桑樹苗才起了歹心,如今沒人買了,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許博彥聽出一個大概,轉即看向錢勇。
“大人明鑒。”錢勇振振有詞“之前草民是買了陳家的桑樹苗,也的確是一兩銀子一棵,可是草民沒說要一兩銀子一棵繼續買,這些人一定要一兩銀子一棵賣給草民,不是強買強賣嗎?”
“那也是你先強買強賣的。”鄭易成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