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越坐在首位,像是沒有聽到段世英的話麵無表情的吃著碗裡的飯,這讓段世英更加惱怒。
“你彆以為拖著我就沒辦法了,我把你當年做的事全都抖出去。”段世英威脅。
“好啊。”陳向越慢慢放下碗筷“當年的事官府已經定案,大哥這樣抖出去,是不是要追究一下當年偵辦此案的大人徇私枉法?”
段世英一愣,表情有些難看。
“還有段家能逃脫乾係嗎?”陳向越拿著帕子擦手“段家剛得罪益順伯,益順伯隻是靠著身份欺淩一下段家,可是有正當理由的話,就不是一座榆陽樓能擺平的。”
“你威脅我?”段世英看著陳向越。
“是。”陳向越把擦過手的帕子丟到地上,好像上麵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就像大哥在威脅我一樣。”
他說完站了起來:“大哥一家來合縣,我儘心儘力的招待,大哥明明可以置辦不少產業讓一家人安穩,卻拿當初的事威脅我,分我家產。”
“如此!過了。”陳向越的手微微顫抖。
自從上次差點兒掐死陳穎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又開始控製不住自己,而且這種無法控製自己感覺越來越強烈。
“當年之事,是我偏執了。可歸根結底是你們段家管教不嚴。”陳向越盯著段世英“我今天把話撂在這裡,沒人能動我們陳家的產業。”
他說完環視了一下段家人,轉身要離開。
“陳向越,如今我們段家落難,不過是要點你的產業,你彆逼我。”段世英站了起來。
“嗬!”陳向越直接離開。
在座的段家人麵麵相覷。
“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小段夫人直接把筷子丟到盤子上。
這頓飯吃的很不愉快,陳向越去了關著他夫人的院子外麵,聽到院子裡傳出咿咿呀呀的戲腔,他拳頭緊握顫抖的更厲害。
自從當年的事情之後,一開始他不能看水麵上的大波紋,後來連臉盆裡的波紋都不能看,總覺得晃動的波紋裡會伸出一雙手掐死他。
家人給他找了幻術師,慢慢治好了他心裡的恐慌。
尤其是娶到了段惜柔,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安慰,他們陳家離開了覃州城,日子也慢慢安穩。
他知道段惜柔病了,和他之前一樣魔怔了,以為自己嫁給了那個戲子,可又在聽到鑼鼓聲和唱戲的聲音的時候想到什麼,整個人都錯亂起來。
可是他還是喜歡段惜柔,為了她什麼都能做,哪怕是養了戲子的女兒。
隨著陳穎慢慢長大,她越來越像那個戲子,段惜柔看著陳穎發愣的時候越來越多,陳向越隻好以求學之名把他們姐弟都送走。
他以為一切能回到最安穩的時候,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可是有一天他看著陳穎的臉突然就沒控製著自己,才意識自己可能早就發病了,隻是在強忍著讓一切看著很正常。
如今段家咄咄逼人,早年那點破事估計瞞不了多長時間。
他也累了,如今他感覺那雙手已經把他拖到水裡,他也懶得掙紮,覺得就這樣沉下去挺好。
段世英本想用女兒攀附益順伯,結果被女兒連累的在覃州城混不下去,隻得來了合縣。
可是到了合縣他又不願意讓人覺得他是寄人籬下,所以才用當年的事逼迫陳向越給他一半家產。
他想要了陳向越一半家產,再用自己剩下的銀錢置辦一些,他便是合縣首富,沒人敢嚼舌根。
以前陳向越為了他妹妹什麼都願意做,怎麼突然成了一個守財奴,把產業看的這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