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彥知道是這樣,可是彆的他也做不了。
就像之前合縣的水患,上麵的官吏想的並不是如何治理水患,而是趁機兼並土地。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一般農家若是經營的好,賣蠶絲綢緞抵賦稅徭役,家中留有壯丁,剩下的土地種糧食維生,日子還能過。”這是許博彥盤算過的。
“日子還能過。”高娥重複了一遍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許博彥不知道高娥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一般人知道這樣的事應該會憤怒,或者是想自己以後怎麼辦。
可高娥為什麼是自嘲?
“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許博彥裝作不經意的看著高娥,注意著她的表情變化“甚至比以前賺的多。”
現在合縣種桑樹最多的就是高娥,而且她有千畝良田,在合縣這種地方可以高枕無憂。
高娥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看來許大人也是憂國憂民,若以後慶王要窮兵黷武呢?”
許博彥沉默了一會兒:“所以我需要褚戎。”
“你需要褚戎?”高娥有些意外。
“嗯,褚戎當年雖然不是將領,但是他帶的人和朔西蠻族對抗總是占上風,若非……”許博彥欲言又止。
高娥對褚戎的過往並不了解,隻知道陸青羅推崇飛白令,而金如意說他是大英雄。
“莫非褚戎之事另有隱情?”高娥猜測。
“算不得隱情,不過是朝廷爭權那一套,褚戎又耿直,被人算計了。”許博彥沒有說具體的過程。
“你的意思是……有人並不想大昌能收複朔西之地?”高娥狐疑。
“朔西牽連的利益非常多。”許博彥如今也不說高娥不懂這些“因為戰事,朔西特產的價格在大昌最起碼翻十幾倍。”
“還有朝廷撥給軍隊的糧草,每年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許博彥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很多人的利益。
“所以……就讓老百姓流淚,將士流血?”高娥聽笑了。
許博彥沒有接這句話,事實就是這樣。
“行了,我知道了。”高娥看許博彥一直不說話“我不過一個普通的農家,那些事情輪不到我操心,我操心也沒用。”
許博彥聽高娥這樣說自己也輕鬆了一點,突然意識到已經和高娥聊了這麼多。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每說一句話都要謹小慎微,沒和人這麼簡單暢快的聊過。
許博彥又帶了兩隻鴿子離開,順便把朱墨和白浩也帶走了。
兩個人一直念叨著要走,如今真要離開竟然有些不舍,還沒出村就問什麼時候再來。
“你說等咱們老了,就來壩頭村住著,和村口那大爺一起聊天,下雨還能去撿一些地耳、天牛,過的多愜意。”白浩開始幻想起來。
許博彥回頭看了一眼壩頭村,這種地方的確容易讓人安逸。
“彆想了。”朱墨沒好氣的說。
“我想想還不行。”白浩也知道他們窮其一生可能無法過這樣的生活。
想到這裡他看了自家爺一眼,這次的事有驚無險,以後不知道會不會這麼幸運。
過了幾天許博彥說的東西送來了。
原本說二十斤乾的黃腳草,結果送來一大車,怎麼看都不止二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