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女鬼聽後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瘋狂且刺耳:“救我?真是太可笑了!活著的時候沒人願意拯救我,現在我死了竟然還有人來救我哈哈哈……”
此時此刻,女鬼麵容扭曲,眼神中充滿著無儘的怨恨與惡毒,死死地盯著土禦門宗正。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是要讓他親身體驗一下我曾經遭受過的痛苦!”
剛剛站穩腳跟的田中一郎,此刻完全無視了女鬼那猙獰可怕的麵容,他挺直身子,大聲怒吼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害我父親?”
然而,這句話卻徹底激怒了女鬼。隻見她周身鬼氣猛然爆發,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黑色洪流,直衝雲霄。
她的雙手緊緊抓住結界,發力撕扯著,想要掙脫這束縛。結界上閃爍的光芒隨著她的掙紮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勉力掙脫了土禦門宗正施加的束縛咒。
“居然還不死心!”土禦門宗正怒目圓睜,大喝一聲:“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如果你心中有冤屈,可以儘管說出來,但想在我麵前行凶,絕不饒你!”
要不是看在身世淒慘的份兒上,早被他打得魂飛魄散了,又怎會用一個簡單的束縛咒。
此刻,女鬼已是血流滿麵,說出了塵封多年的真相。
原來,她與田中和郎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家境貧寒,彼此父母雙雙餓死,此後二人便相依為命。到了年歲便水到渠成結婚生子,並給孩子取名為一郎。
白天他種地,她就變著方兒地做飯,看著丈夫孩子狼吞虎咽的樣子,內心無比滿足。
“曾經,儘管生活艱難,每日辛苦勞作卻隻能賺取一點點錢,但心是甜的。我們舍不得吃飽,將食物省下來留給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生活著,也算是幸福。”
田中一郎驚駭地看向身後的母親,“我……”
“你是我親生的……”穿著和服的老婦人盯著女鬼,眼神複雜,斬釘截鐵地說。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戰火紛飛,兵匪們肆意橫行,闖進城中大肆搶掠。家中僅存的那點糙米也未能幸免,被洗劫一空。孩子被餓的整夜啼哭,而家裡卻沒有一粒米。
望著孩子那因饑餓而凸顯的顴骨,她心如刀絞。她也算略有姿色,在某次與丈夫抱頭痛哭後,她把自己賣給了茶水屋,換了一袋糙米。
那袋糙米,成了她換取孩子一線生機的唯一希望。
“我那時並不恨他,我是為自己的孩子才賤賣自身的。隻要我的孩子能活下去,什麼我都能忍受。”
在妓院的黑暗角落裡,她過著受儘折磨的生活。她被強迫賣身,每天麵對著無數陌生的男人,失去了做人的尊嚴。身體成為了賺錢的工具,不斷遭受著淩虐。
有時也會因為拒絕接客或者不聽從妓院老板的命令,就會遭到殘忍的鞭打。她的身上布滿了傷痕,心靈也早已破碎不堪。在這裡,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隻有無止境的痛苦和絕望。
支撐她活下來的,隻有她的丈夫和孩子。隻要想到,她分到的賞錢,能讓他們倆吃得飽飯,無論多痛苦,她也甘之如飴。
她在黑暗中默默忍受著這一切,數著日子盼著每月唯一一次能見到他們的那一天。
卻不想,她一直期盼著的那天終於到來了,丈夫竟然沒有出現。
她不斷地自我安慰著,也許丈夫是因為需要照顧孩子,所以才不小心忘記了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
然而,接下來的三個月裡,在約定那日,都是同樣的結果,丈夫始終沒有露麵。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她拚命地逃回家裡,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從一個附近的浪人口中得知了家人的消息。
那個浪人告訴她,她的孩子不幸溺水身亡,而田中和郎則帶著一大筆錢財逃往了外地。
她聽到這個噩耗,宛如晴天霹靂。
順著浪人指引的方向,她找到了孩子的墳。
她不顧一切地刨開孩子小小的墳包,卻發現裡麵的屍體早已腐爛成白骨,隻剩下衣物殘片。
那曾是她一針一線為孩子縫製的,怎麼會不熟悉?
悲痛欲絕的她忍不住放聲大哭,但命運也沒有眷顧這個可憐的女人。
然後她就被茶水屋追過來的打手打死,死不瞑目。
一袋糙米,浪人就把她的消息賣給了茶水屋。
多麼可笑啊!從始至終,她這條命,竟然隻值一袋糙米。
人的生命竟然如此廉價。
師徒三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女人的同情。
“簡直是鬼話連篇!我父親一生光明磊落、樂善好施,是方圓百裡內有名的大好人,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汙蔑他?”田中一郎實在忍無可忍,憤怒地吼道。
在他的記憶當中,父親一直都是一個心善仁慈之人,絕不會做出這種喪儘天良之事!
這其中定有誤會!
自己敬愛的父親怎麼會是那種人!
“汙蔑?”女鬼突然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慘笑聲,渾身血氣翻滾,麵目猙獰地說道:“他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我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惜犧牲妻兒性命來換取榮華富貴的卑鄙小人!還談什麼汙蔑?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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